血液順著手指滴落在地面,濕潤著被火焰燎灼過的地面,
魏爾倫半跪在深坑前,眼底一片荒蕪,身體上能感受到的疼痛,無法達到心中的悲痛。
“蘭波,蘭波,蘭波”
魏爾倫發出了似哭似笑的聲音,不斷念著蘭波的名字,似乎將這個名字放在口齒中咀嚼了一遍又一遍。
所有的愛意轉化為恨意,魏爾倫幾乎想要一口一口地把蘭波的血肉咬下來,再把蘭波的心臟挖出來,仔細瞧瞧是什么顏色。
魏爾倫恨到咬牙切齒,恨到淚流滿面。
但魏爾倫最恨的還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遲疑不決,如果不是他沒有及時離開,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如同失去了錨點的船只,砍斷了風箏線的風箏,魏爾倫失去了所有的羈絆,心底空落落墜下了深淵。
蘭波死了,他的弟弟也死了。
他們把一切都毀了,不會有未來,不會再有過去。
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魏爾倫失去了所有的求生欲,卻又不甘心死亡,拖著沒有力氣的身體踉蹌地站起身,尋找蘭波和中原中也的尸首。
他要把他們埋葬在可以看到星星的地方,而不是曝尸荒野。
燃燒成焦土的地方,沒有障礙物,視線在這里一覽無余,
魏爾倫走了幾步,就看到了中原中也。
橘發的孩子仰躺在地面上,一動也不動,閉著眼睛,仿佛只是睡著了。
但魏爾倫卻知道,這個孩子,他的弟弟,以后再也不會睜開眼
“撲通”
微弱的心跳聲響起,卻仿佛在魏爾倫耳邊驚起了炸雷。
“弟弟,”
魏爾倫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半跪在地,身體還未扶穩,就急切地伸出手,覆蓋在孩童的胸前。
在感受到孩童心口微弱卻連綿不斷的跳動幅度后,魏爾倫又驚又喜,被悲痛麻痹的頭腦也轉動了起來,四周看去,恍然驚醒
“是擂缽街。”
荒霸吐造成的擂缽街
魏爾倫的眼底亮起了微弱的光,揉了揉中原中也的頭發,緩慢地站起身
“很抱歉,弟弟,我現在不能帶你離開,我需要去找蘭波。”
如果蘭波還活著,那就證明,命運線開始轉動了,
他和蘭波的爭吵,打架只是命運線的一部分
魏爾倫在醒來后,出了房間門,就看到蘭堂蜷縮在沙發上睡覺,將蘭堂喊醒后,蘭堂說出了一句他沒有聽清楚的話。
“蘭堂,你在說什么”
“我在說,”
蘭堂坐起身,抬臉,金綠色的瞳孔濕潤,注視著魏爾倫
“保羅,親愛的,不要和我分手,我知道過去的我十分傲慢,我行我素不在意你的想法,但是,我愛你,我一直都深愛著你,我從一開始就對你一見鐘情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種情緒,蘭堂不會在知道他會成為魏爾倫的教導者后,就決定就把他的本名送給魏爾倫。
“只是過去的我太理智,也太看重法蘭西了,保羅,在我失憶前,法蘭西對我的重要性,相當于中也對你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