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
鹿野又明川怒氣沖沖地邁開腳步。
要是讓他知道是誰在背后放冷槍,他一定要把
前進的腳步不到零點一秒就折了回來。
鹿野又明川的怒氣因驚嚇消了一半,沉默地開始思考那五個人大半夜不睡覺怎么會跑到火拼現場。
“鹿野又干部,您還好嗎”
耳麥里的部下還在擔憂地詢問。
“那幾個疑似條子的人似乎往你那邊靠近了,我這里的視野很好,可以將他們一槍干掉。”
哪呢,哪視野很好呢。
鹿野又明川躲在墻后看了一圈,最后以蹲在垃圾桶邊的可憐姿態與自己的部下對視。
[去]
鹿野又明川嫌棄地擺手。
[去去去]
他的交朋友計劃好不容易進行到一半,給他殺完了還得從頭來過。
瞄準鏡下,無惡不作的黑手黨們就這么看著自家干部把自己的武器偷偷摸摸地扔進了垃圾桶。
手槍,手榴彈,伸縮小刀,小火柴
火柴不行。
鹿野又明川伸長手臂,又撿了回來。
樓頂圍觀的黑手黨們越來越多,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們甚至有人想掏出手機記錄下鹿野又干部往自己身上抹血的一幕。
一步。
兩步。
在藏身之處徹底被發現前,鹿野又明川再次抬起頭,無聲地對著自己的部下做了個手勢。
然而樓頂的黑手黨們面面相覷,一個敢做出回應的也沒有。
“鹿野又干部是讓我們朝他開槍嗎”
“不可能吧。要不你試試”
“你怎么不試試”
“弄錯意思了怎么辦”
“當然是被當成叛徒處死。”
“”
想象到自己的死狀,黑手黨們默契地陷入沉默。
“等等,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鹿野又干部要被條子發現了。”
“不要慌區區條子,鹿野又干部他肯定”
“再等等鹿野又干部他好像撞墻了”
“”
躺在小巷里的少年血跡斑斑,被月光照映的側臉蒼白而柔軟。
止血,包扎,報警,呼叫救護車。
條子不愧是條子,搶救措施一氣呵成。
黑手黨們撤下了槍,就這么感動地看著自己的上司成功脫身。
“鹿野又干部為了不影響接下來的談判,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他真的,真的太”
夸贊的聲音到這里戛然而止。
太宰治垂著眼,注視著自己胡作非為的幼馴染被人抱在懷里的樣子。
“太什么”
漫無止境的黑夜中,穿著西裝的男人們嘴唇緊閉,齊刷刷地低頭行禮。
無上的功績。
即使不是干部,可曾指揮著首領直轄的秘密部隊,創造出驚人成果的太宰治,無疑是比鹿野又明川還要恐怖的存在。
少年那雙鳶色的眼里空無一物,黑色的瞳仁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光線,帶著無法消解的冷酷與漠然。
可就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提問并不會得到回答一樣,太宰治不恰適宜地笑了聲。
“小鹿野不讓你們跟著就真不跟著,換成我在這里,就一副假裝沒聽見的樣子。”
“怎么”
太宰治抬眼,輕飄飄地問道。
“我看上去,難道有他那么好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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