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悠悠道。
“我只是和小鹿野說,他除了港口黑手黨以外無處可去,永遠不可能交到真心對待他的朋友。”
“偷偷告訴你,我的異能發動其實有前置條件。”
“你不是也一樣嗎,中也每天都說很討厭他吧。”
“太宰不讓我說,我偏要說。”
“因為異能使用過于方便,像小鹿野這樣的人,不會愛人,當然也不可能被”
“不是那樣的。”
中原中也粗暴地打斷了對方。
他鈷藍色的眼里閃爍著的全是冷意,腦海中不斷回放出那天禁閉室里鹿野又直到倒下也沒有向自己伸出手的樣子。
“先向鹿野又伸出手的人是我,希望給他慶祝三周年的也是我,和鹿野又沒有關系,是我先把他當成了我的同伴,這和我是不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他是不是港口黑手黨的干部都沒有關系。”
記起來了。
那天鹿野又趕回來的時候,注視著死去“同伴”的尸體,沙啞著嗓音究竟問了他什么。
“久作。
“夢野久作,在哪里”
那哪里是想復仇。
分明是在擔心自己帶出來的學生因為暴走而被處決。
少年鎏金色的眼里罕見地浮現恐慌,鹿野又提起夢野久作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了小時候做錯了事被森鷗外同樣關在禁閉室的自己。
“沒有玩過水的小朋友不算合格的小朋友。”
可攬住肩膀的笑容帶著些水汽,那天在游輪下時,中原中也稍微一側過臉,就能看到干部不正經地彎起的唇角。
中原中也最初加入港口黑手黨的時候,是鹿野又明川帶著他適應了一切。
年輕的干部向來把組織內部的矛盾調和的很好,雖說手段有些幼稚,但中原中也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看得出對方的目的所在。
重力掀起來的風從臉頰邊刮過,被威脅了的太宰治一動不動,他沒有后退,連詢問聲也不緊不慢。
“你在意他”
“啊。”
中原中也承認得坦率,單手插進口袋。
“那家伙活得像個病毒,從我第一次接他回來開始就無處不在了。我欠他好幾個人情,暫時還沒有機會還回去。”
太宰治垂下眼。
似乎發現了自己的目光,戰場邊緣的鹿野又抬起頭,正巧也往這個方向看來。
太宰治拒絕移開視線“真是奇怪的愛好。”
“愛好”中原中也嗤笑,光是想起太宰治會出現在旗會的地盤這件事就不可思議。
“我的愛好什么時候輪到你說了算了”
“真是蠢到令我都快看不下去。”
中原中也推高了帽檐。
“喂,太宰。”
他說。
“對你來說,承認鹿野又很重要有那么難嗎”
插手戰斗的后果就是又要寫檢討。
被森鷗外提去首領辦公室的鹿野又明川灰頭土臉,寫完檢討的時候已經過了警校的門禁時間。
頭頂劣質的鬼冢教官面具,故意氣人的鹿野又明川熟練翻墻。
在不驚醒宿管的情況下從宿舍外面的水管爬上去,這對鹿野又明川來說并不是件難事。可惜他今天的運氣有些差,爬到一半就開始和宿舍窗口的松田陣平沉默地大眼瞪小眼。
“你給我閉嘴。”
對方咬牙切齒的話猶在耳畔,鹿野又明川沉思,扒拉著窗臺的手松開,心想要不然還是把宿管搖醒好了。
神奇生物就這么自由落體了001秒。
松田陣平的手牢牢地扣住他的手腕,看上去比之前在柜子里把他的腦袋推開時還要生氣。
“鹿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