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谷大和瞳孔驟縮,他動了動嘴唇,還未來得及發出聲音,便被爆炸掀起的颶風吹散了領帶。
“松田不要沖動”
充斥著絕望的眼睛被火光映亮,泄露的汽油引爆了餐館的天然氣,同樣狼狽的伊達航緊緊地將松田陣平壓倒在地。
“鹿野又”松田陣平顫抖著說,“鹿野又還在里面”
伊達航的嘴唇忽然張不開。
他哪里不知道同伴還在里面,耳膜幾乎被岸谷大和“給我救火”震得發疼。
對于身為班長的伊達航來說,鬼冢班的六個人缺一不可。
他們各有各的長處,是絕對無法被別人替代的存在。
至于鹿野又
“要花嗎”
記憶里鮮活柔軟的少年總是準時蹲在校門口。可能是在躲到處抓人的鬼冢八藏,也可能是在躲那群被他內卷到崩潰的警校學員。
但伊達航一低頭,鹿野又就笑了。
“是禮物。”
“那個白癡,笨蛋。”
握成拳的手被松田陣平狠狠地砸在地上,他凌亂的額發遮住眼睛,拼命壓抑著才從牙齒里擠出一句。
“降谷”
松田陣平一滯,他怔愣地抬起頭時,降谷零恰好推開一旁的警察,從他身邊跑過。
青年的金發飛揚,身影義無反顧地消失在火光之中。
和松田陣平不同,從一開始就身處危險之中的降谷零有很多想問的東西。
比如鹿野又是不是一開始就發現了城田的陰謀。
比如這件事是不是與之前運動會的那名明星也有關聯。
比如為什么經受了幾輪爆炸的酒店沒有完全坍塌,鹿野又消失的那幾分鐘里,究竟一個人做了什么。
降谷零越想,臉色就越蒼白。
他想問鹿野又為什么身上會有那么多傷口,也想問鹿野又背后藏著的秘密。
就連最后的遺言
降谷零的眼睛被熾熱的火焰熏得難以睜開,他用外套捂住口鼻,轉頭卻發現鹿野又就蹲在不遠處的地上。
自知自己不可能因為這種火勢死掉,見到熟悉的同伴,鹿野又抬頭,甚至還無辜地喊了聲“zero”
于是在這一瞬間,降谷零胸口那些快要被擠壓掉的空氣又回來了。他下墜的心臟停滯,整個人得以艱難地呼吸。
“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
沉重的身體一輕,鹿野又明川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降谷零抱在了懷里。
他疑惑的視線下落,這才發現自己的小腿早就在剛才那場車禍中骨折了。
“是警校的那兩個學生”
“醫生可惡醫生呢”
從恍惚中回過神的岸谷大和立即迎了上去,他隨手揪了個年輕警員,吩咐他去協助交通,讓堵在外面的救護車開進來。
完全不想被除港口黑手黨以外的醫生檢查身體的鹿野又明川
“研二呢”
他說著,作勢就要跳回地上。
“鹿野又。”降谷零平靜地打斷他,“你再做這種事我就像松田一樣揍你。”
松田陣平幾人跑過來時聽到的就是這句。
彼時萩原研二的傷口已經經過初步處理,他看了眼捏緊拳頭正要發作的松田陣平,又看了眼明顯生氣了的降谷零,好笑的視線最后落在了整只僵住的鹿野又身上。
“會不會太嚴厲了”萩原研二失笑,最后在警車旁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