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差點殺了大佐先生”
澀澤龍彥頷首,他的雙手微微張開,優雅地對這件事做出了回應。
“我只是在填補我的空白。”
“空白”
“就像開心地玩著玩具車的孩子,有一天突然意識到為什么自己在玩這些東西呢這樣陳舊的東西,昨天的自己,到底對這樣的玩具有什么期待孩子變得絕望起來,放任自己的力量把這些玩具破壞掉。”[1]
“我問費奧多爾君,我要怎么辦呢,難道要去憎恨神嗎費奧多爾君建議我繼續將玩具破壞,進行下一步。”
“不會有錯的。”
澀澤龍彥抬起眼睛。
“我總是能找到答案。”
鹿野又明川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看看澀澤龍彥,又看看費奧多爾,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先說沒聽懂,還是先罵他們神經病。
[龍彥之間]明明擁有著能夠令異能力與異能力者分離的強大能力,結果思考方式比螞蟻還要簡單。
“我好像沒問這么多。”
一把握住自己的“異能”從背后劈來的刀,鹿野又明川目不轉睛。
“我問的是令大佐先生昏迷至今的罪魁禍首是不是你。”
澀澤龍彥沒想到他這么執著于這個。
銀發的青年微愣,遲疑地點了點頭。
“那不就好了。”
鹿野又明川說。
他的右手鮮血淋漓,偏頭躲開一道拳風,反手就殘忍地將一顆下了保險的手榴彈塞進自己[異能]的嘴里。
而就像是舍不得自己的武器一樣,和鹿野又明川有著一模一樣外表的生物體呆在原地愣了幾秒,直到爆炸也沒有把手榴彈吐出來。
這干脆利落的一幕令費奧多爾挑了挑眉。
“當笨蛋有當笨蛋的好處,只要不動腦子,家人就永遠是家人,朋友也永遠是朋友。”
鹿野又明川搖頭,他從澀澤龍彥那里奪回了異能,柔軟的白光覆蓋住他的身形,強大的威壓之下,竟連堅硬的地面也出現了裂縫。
由澀澤龍彥組建,原本待在暗處的異能武裝部隊也跟著走了出來。
鹿野又明川嘆氣,在他們沖上前的一瞬抬起手。
“人啊。”他看向天空,“要是能永遠開心就好了。”
得知自己的廢棄場有人來過的痕跡是在十分鐘前,太宰治的眼睫顫動,只一瞬就明白了自己那個煩人的幼馴染要做什么。
于是他一邊跑,一邊重復地撥打著那個熟記于心的號碼。
這是個機械般的舉動,在過度的沖擊之下,太宰治甚至短暫地喪失了他引以為傲的思考能力。
不是這樣的。
太宰治心想。
他明明特地選了小鹿野畢業的這天,為的就是讓那家伙來不及管這邊的事。
他也不是故意要讓小鹿野發現端倪。太宰治只是想在臨死之前看一看他,想象小鹿野得知自己自殺成功的表情。
鹿野又明川從小就怕痛。
他怕痛又愛哭,太宰治總記得他十一歲那年和誰打架打輸了,哭哭啼啼地跑回來的樣子。
太宰治嘲笑他是愛哭鬼,指尖倒是戳了戳少年濕潤的眼尾。
可是就連太宰治也不記得,愛哭鬼是什么時候不再借此撒嬌的。
可能是為了脫離軍警,被那位遠東的英雄捅了三刀差點死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