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尖動了動,“這個味道有點甜,以前沒見你用過。”
“這種香燭效果有些持久,容易在衣服上留下味道,以前用的是別的牌子的。你要是喜歡的話可以拿幾個去你的房間。”
以前他們在那片廣闊的凍土上到處亂跑,居無定所,還要小心追殺,以費奧多爾的謹慎自然不會保留會殘留特定味道的習慣,他甚至基本不用香燭助眠,只有在確認環境安全的情況下才會點上一根氣味不太濃烈的。
“要休息了嗎,費佳”尼古萊歪歪頭,紙條隨著他的動作而擺動。
“我感覺你有點困了。”
費奧多爾眨了眨眼,“確實。”
他伸手把貼在尼古萊額頭上的兩張紙條取下來。隨后嘴角上揚,眉眼彎起,簡單地笑了笑。
“那么晚安,尼古萊,你也早些休息吧,我們明天就去橫濱。”
第二天太陽在天上高高掛起的時候,尼古萊開著車,副駕駛座上坐著費奧多爾,他們兩個人啟程從東京開往橫濱。
一路上開得不快,尼古萊還心情很好地放了歌劇,“說起來,費佳是怎么跟那位江戶川偵探認識的,也是和太宰一樣,不打不相識嗎”
“不,”費奧多爾輕輕搖頭,嘴角噙著笑意,“我認識亂步先生是在認識太宰以后了,而且亂步先生比太宰要好溝通,就是有時候太直白了,我還不太適應。”
“在亂步先生眼里,一切都是透明的。難得的是,因為有他父母的陪伴,亂步先生覺得其他人眼中的世界也是透明的,他一直覺得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這可真是”尼古萊失笑,“沒想到能夠一葉落而知天下秋的亂步偵探有這樣的過去。”
他自小就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尼古萊相信費奧多爾也是如此,小時候就能看透大人之間的算計和世間的魑魅魍魎,甚至能夠用自己作為小孩子的優勢來謀取利益。過早地不對美好和單純抱有期望。這是他們童年時期的不幸,可是你能說他們真的不幸嗎只有他們自己才有資格評定這一點。至少尼古萊會覺得這只是世俗對其的定義,如果不是童年的格格不入,他可能還不會想著要追求真正的自由,追求那份隨心所欲和至死的癲狂。
但是費佳呢他又是什么時候萌生的這份想法他所說的和他心里真實所想的事情一樣嗎比如告訴尼古萊的那一部分
在開車的空余,尼古萊瞥了一眼在旁的黑發青年。他看著并不太強壯,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在隱隱約約透進來的太陽光的襯托下看著倒是紅潤了不少。紅色的眼眸透亮,像夕陽,似晚霞,叫人捉摸不透。
“所以說亂步先生好說話,但是也不好說話。比起利益交換,他更希望別人能拿出真心實意來。”
“噫,這不是比普通的利益交換更難纏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如果能得到亂步先生的幫助,這也是值得的。”
情感價值和物質價值究竟哪一個更麻煩,哪一個更重要,沒人能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