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血流出了兩個名字,這就算是赤娘子本尊也是沒有預料到這種事的發生。尤其它明明感覺到這一個人體內也只有一個靈魂。
它怔愣了下,沈綏淵就是在這個空檔間找到了一絲機會,他腳踩在地上,用力地一擰腰,冒著肩膀脫臼的風險,硬生生從赤娘子的束縛中掙扎出來。
沈綏淵咳了咳,他倒是不怕疼,咳是本能,畢竟五臟六腑都被狠狠震了下。沈綏淵抬眼,一對金色的豎瞳分外冰冷,帶著藏不住的殺氣和戾氣,以至于讓他體內的異因子都躁動了幾分。要是現在有儀器在這兒,一定可以檢測出沈霧體內的異因子活性比之前又高了幾分。雖然到不了乙級,但隱隱在突破的邊緣了。
“哥哥。”
沈霧有點著急“你沒事吧”
沈綏淵在赤娘子出現的那一瞬間就搶占了視野,封閉了他所有的感官,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沈霧可以猜到大概,因為沈綏淵這么做就肯定是遇上了棘手的危險,甚至有可能受了傷。
“沒事。”沈綏淵甚至都沒說自己受了怎樣的撞擊“神像很強,跑”
在他問出這話時,赤娘子再次現出身形。她身上紅色的絲綢像是藤蔓一樣朝沈霧和圖照劈來,沈綏淵懶得管圖照了,只自己翻身躲過的同時,將血刃變得細長了一些,再朝絲綢砍去。
然而他的血刃甚至對赤娘子沒有作用,不過
“她好像沒有殺心。”
沈霧和沈綏淵一同在腦海里出聲。兩個人格頓了頓,同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沈綏淵收起刀刃,不再反抗,看著圖照先被紅綢直接卷住然后消失,自己也被紅綢纏住。
這紅綢的觸感并不像是面料,更像是一張濕滑的皮,惹得沈綏淵皺了皺眉。
他沒有潔癖,他只是很討厭有任何別的活物觸碰到這具身體。
不過好在這種觸感沒有持續多久,兩個人格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再然后沈霧暈乎著睜開了眼,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張了張嘴。
好想嘔。
沈霧輕呼出口氣,腦袋的眩暈好久才平復下來。等到平復后,他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
沈霧抬手,手還是彎曲著,指尖就碰到了盡頭,而且從觸感來說是木頭
好黑啊。
沈霧抿唇“哥哥。”
沈綏淵這一次應聲很快“我在。”
他想罵臟,但憋住了“暈。”
沈霧又揉了一下自己的右邊額角,發現觸感還是自己在感受,于是催沈綏淵出來。沈綏淵勉強睜開右眼,就感覺到沈霧溫涼的體溫抵著太陽穴在輕輕旋轉。
沈綏淵稍頓,不自覺地輕咳了聲,但又沒說什么,就享受著主人格不太熟練,甚至力道有點輕,輕到他覺得哪兒好癢的按摩。
右眼的金色豎瞳難得地浮現出不是對獵物的愉悅和輕松,以至于瞇起了眼眸,跟猛獸打盹似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霧帶著點納悶問“哥哥,你還沒緩過來嗎”
沈綏淵其實在感覺到左手指尖的溫度時就已經好了,但他面不改色“還有點暈。”
沈霧哦了聲,又給他按了會兒,最后還是沈霧說“哥哥,還沒好嗎我手有點酸。”
于是沈綏淵立馬就攥住了左手,右手揉著左手的虎口和指尖,有點燙的溫度配合著按摩很舒服,讓沈霧蜷縮了下指尖,心里泛起些說不出的異樣感。
好像一枚石子投入了湖泊,激起一圈圈淡淡的漣漪。
是超出掌控的感覺,是他無法理解的情緒。明明沈綏淵是他。
但也許就是因為沈綏淵本身就是他,所以他并不討厭。
沈霧有些眷念地用左手尾指纏住右手的尾指。
沈綏淵當然有所察覺,他微不可覺地停頓了下,才繼續給沈霧揉手。
他想他一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