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番勸說,主要是九九出色的后勤業務能力,錢媽媽終于相信了他們是正兒八經的官方人員,有能力處理發生在女兒身上的怪事的那種。
猶猶豫豫的,她到底還是說出了口。
“我只是聽說姓胡的那家,以前在北省是干些那種事情的。”
“那種事情”九九和安虞柚臉上都出現了困惑的神色。
若只是安虞柚一個人接的單子,或她這會兒并不是在做編外人員的考核,那她就只能自己一個人費勁心思地去勸說錢媽媽,讓她把真相說出來了。
但這會兒有官方配給她的靠譜搭檔九九,通過九九的一些話術,兩個人總算從錢媽媽口中挖到了一些信息。
胡先生是北省人,但北省很大,他和陸彌不是一個地兒出來的。
但北省流行祭拜供奉家仙,有類似的文化淵源在這里,巧的是胡家與那狐仙家重了名兒,胡先生家里剛好也有鄉下祖輩是相關領域里的。
錢媽媽“他們家有個老祖宗就是出馬仙,不過早斷了傳承,但我也是后來才知道,聽說他們家還有個親戚是干這行當的,專門給人哭喪,做白事的。”
哭喪婆,這會兒已經不太流行了,主要是城里的年輕人不興這一套,什么儀式都嫌麻煩,喜歡從簡而為。
但在一些農村偏遠之地,紅白喜事的流程都比較繁瑣復雜,要恪守的規矩也非常多,包括白事一定要各種守孝,做喪事要遵循什么什么流程,其中有一項就是要給逝者哭喪,哭得聲音越想越好。
這是一門“技術活”,一般人哭一會兒就沒勁了,再多嚎兩聲,嗓子基本就是廢了,但出殯期間,前后那么長的時間,都要標標準準地哭出響亮明確還能讓人聽出悲傷來的“哭”,對不少人其實是個難題。
于是,就誕生了哭喪婆這么一個“職位”,基本上就是村子里生活比較困難的孤寡老婦人才會接這門自費嗓子的“手藝”。
哭喪婆按照主人家的規矩,跟著走完流程,把該哭喪的地方幫著主人家一道哭完,回頭能拿一份工資不說還能跟著走儀式拿一些理解性的“紅包”,包括跟著吃頓飯等等。
但說到底,即使是用了技巧,專門練了哭喪,一直嚎啕大哭也是一個費勁的事情,很容易就把嗓子磨壞了,有些哭喪婆干久了整個嗓子都是沙啞的,平時說話都顯得困難,等于說是用自己的喉嚨賺了份錢。
這個身份的地位是不高的,算不上是什么體面的行當,比那些吹喇叭、敲鑼鼓的還要辛苦一些,更沒有那等子的地位。
但到了鬼怪復蘇的現在,這些人因為一直接觸白事有關,接觸的忌諱多,知道的“知識”也就多,雖然似乎風險也大了一些,但大體上是得到了一些改觀的對待。
“他們家認識人呢,這種三教九流的,什么貨色都認識。”
“咱們普通人,遇到了事兒,就那種事兒,”錢媽媽指的是白事有關,“都不知道該怎么做,怎么守舊時候的規矩,雖然說家里老人或是村子里有威望的長輩清楚多一些,但也不好平白無故地去麻煩人家。”
“而像是哭喪婆這種,就和吹嗩吶的一樣,人家一直在這個行當里面,天生知道的就多,認識的人也多。”
“想找幾個大師,那是容易的很,不管是做法師的,念經的,還是看風水的,看墓地的,折紙錢的,全都認識。”
而且一般人家也不會沒事去得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