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藏。是為了私下里拿去賣錢,還是為了拿著糖果向警察自首
但她什么都沒做,只是默默地藏著。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待著什么。
時間久了,她幾乎都要把這幾顆糖果給忘了。
沒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場。
“如果我把這些東西都給你,你能不能,把我也算成自首”
胡玲緊張地說“我雖然沒有方若明自首得早,但我知道的東西,可比她多要論戴罪立功的話,我的功勞,應該比她大。”
所以,她也應該得到比方若明更寬大的處理。
之前不敢自首,是覺得,不自首好歹還有自由,自首了一定會蹲大牢。
現在同伙已經把自己賣了,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蹲大牢,那自然要以更加積極的態度,加倍賣同伙,以求得減刑。
蘭青青拿出錄音筆“當然可以,歡迎自首。”
她故意頓了一頓“不過,你可得說快一點。方若明還給了我嚴導、段元、毛麗麗的聯系方式,我一會兒還得登門拜訪他們呢。”
胡玲心頭一緊。
這個律師,也要去勸那三個人自首嗎
同為核心成員,自己知道的,可不比他們多。
要是他們供述出了比自己更多的信息,立的功勞豈不是比自己更大
不行不能讓他們立功,自己得搶在他們之前,把他們知道的內幕全部交代出來
這樣,自己自首得比段元他們早,坦白得比方若明多,自己才是功勞最大、減刑最多的那個人。
完美
想通了這個道理,胡玲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包括糖果的生產地、運送糖果的路線和方法、國外和他們接洽的買家,票房洗錢的上下游產業鏈
連原本她為了遮掩自己的罪行,不打算完全坦白的一些內幕,也全都交代了。
反正,她自己不交代,段元他們也會幫她交代的。
蘭青青一邊聽一邊心頭震驚,沒想到寧先生名不見經傳,手底下的黑惡勢力居然盤根錯節到了這個程度這要是一鍋端了,夠海市公安局一整年的業績了。
把自己了解的內幕全都交代了之后,胡玲眼神亮晶晶地“律師,我交代的這些,夠給我減多少刑”
蘭青青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絕對物有所值。”
司法部最近正在大力推行認罪認罰從寬政策,像胡玲態度這么好的嫌疑人,絕對在政策惠及范圍內。
“律師,我這都自首了,你能不能把我送到警局”
胡玲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病號服“這家醫院是老板的產業,在這里住著,我覺得心神不寧。”
之前她害怕警局,但現在,自首之后身心舒暢,一想到警局,就跟想到了家一樣。
蘭青青點點頭“可以。你放心,我會告訴警方,你積極舉報同伙,認罪態度良好,為你爭取寬大處理的。”
有了胡玲的信息,寧遠集團制毒販毒已經罪證確鑿,她把這些證據遞交給警局,就能直接扳倒寧先生。
當然,她得和警局通通氣,把焦霞客的事情告訴他們
焦霞客是個心臟病人,她不能像對待胡玲那樣,找機會混進她的病房,勸她跟自己走。
她需要穩定的環境養病,還需要立刻進行手術。
要么,是請警方暫且按兵不動,等焦霞客手術之后再清算寧先生,要么,是請他們以警方的名義向國聯醫院施壓,把焦霞客轉移出來,另外安排手術。
她個人比較傾向于第二種處理方式。
抓捕犯罪集團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
再說,她也不敢保證,這三天內會不會又出什么變故,讓寧先生對焦霞客下手。
但總之,選擇權在警方手里,律師沒有執法權,她能做的,只是把自己掌握的信息上報給警方,協助警方調查。
蘭青青向胡玲伸出了手“跟我走吧。”
胡玲現在把她當成主心骨,自然她說什么就是什么,聽話地被她拉起來。
蘭青青帶她下了七樓,發信息給季微之,說她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可以放過魏姐了。
季微之收到消息后,立刻停止了和魏姐的扯皮,爽快地把損失都轉給了她。
魏姐正跟她吵得熱火朝天,眼見著對手收了條信息,立刻松口同意了自己的天價賠償,一時間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心里不上不下的。
她陰陽怪氣地說“喲,怎么著,趕著回家見情人”
季微之從手機上抬起頭來,微笑著搖搖頭“怎么可能我這是要去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