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妹妹,終于也要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了。
他雙眼一熱,仿佛有眼淚要奪眶而出。
他背對著護士長,淚水從臉頰邊滾落,化為圓潤晶瑩的珍珠。
面對著憤恨而又得意的寧先生,蘭青青面無表情地說“你說的沒錯,一個小時前,約翰金醫生確實坐上了通往京市的列車。”
沒等寧先生說什么,她繼續道“但是,在此之前,他已經完成焦霞客的手術。”
“連夜手術,第二天上午坐飛機趕往京市的做法,的確有點過于操勞。于是,我們最終決定,將手術提前六個小時,這樣就能趕上他原計劃中的列車。”
寧先生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你們”
他拔高了嗓門“你們是誰”
蘭青青數了數“我,焦泉客,焦霞客,和約翰金醫生本人。畢竟手術安排這種事情,還是要同時聽取醫生、患者和患者家屬的意見嘛。”
“你們怎么可能聯系得上約翰金醫生你們怎么可能出得起他的手術費哦。”
寧先生沉默了。他看著蘭青青,眼里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我明白了。”
他說“哈哈,怪不得呢我都忘記了,你可是蘭雅茹的女兒啊。”
她可是蘭雅茹的女兒啊,別說請動一個約翰金了,就算把國際上所有相關的名醫都請來給焦霞客會診,也輕而易舉。
一瞬間,寧先生心里的憤恨、不平、不甘,都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傲慢和不屑的認命。
我輸了,但不是因為我錯了,也不是因為我技不如人,而是因為對方后臺比我硬。
這一瞬間,他仿佛回到了數年前的某次聚會。
聚會上的人,都是海市各大豪門的紈绔子弟。
他們躺在金山銀山上,不思進取,肆意揮霍。
寧先生那個時候,就非常瞧不起這些人。他心想,你們比我強在哪里呢不過就是投了個好胎罷了。
他看著蘭青青,從她身上看到了從前那些紈绔們的影子。
他輕蔑地笑了笑,心想,如今我在牢獄里,你在牢獄外,不過是因為你投胎進了豪門,而我投胎進了貧家罷了。
如果我有像你那樣的背景,即使我違法犯罪,你也不可能把我送進監獄。
因為你不是通過正當手段把我送進來的,你是憑借權勢,仗勢欺人,把我害進來的。
蘭青青手指點了點臺面“我之所以能請動約翰金,當然是走了蘭雅茹女士的后臺。在我的金錢攻勢下,約翰金屁顛屁顛地改變行程,配合我們的時間表。我還幫焦霞客付清了醫藥費,現在她躺在海市最好的醫院的病房里,享受著世界頂級的醫療你對焦泉客的報復付諸流水,不是因為我比你厲害,而是因為我比你更能砸錢。”
“你是不是想聽這些”
寧先生沒有回答,但他不屑一顧的表情卻像是在說難道不是嗎
蘭青青攤攤手“很可惜,要叫你失望了。”
“我沒有動用任何后臺關系,也沒有為焦霞客的醫療費出一分錢。我只是把所有的情況如實告知了警方,并請求警方在正式抓捕你之前,對關鍵證人焦霞客進行保護罷了。”
“是警方與約翰金取得了聯系,告知了他事情緣由,并給我們牽線,讓我們得以協商手術改期的事宜。”
“至于焦霞客的手術費和醫療費,約翰金醫生痛快地答應,可以等焦泉客對你的訴訟案結案后,從你支付的賠償款里扣除。”
“對,你沒聽錯,焦泉客打算告你,要求你就對他的虐待進行賠償,并返還他這些年來應得的作品版權和工作酬勞。”
“所以你看,寧先生。”
“你輸掉的,從來就不是權力的游戲,而是法律的博弈。”
“你輸了,只是因為你傲慢,輕敵,大意,而又愚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