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看右看,趙十四似乎沒什么感覺,這不稀奇,她是妖怪,不畏寒暑。
但那男人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仿佛根本不冷。
蘭青青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快要生病了,怎么對冷暖的感知變得這么強烈。
回去之后,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她打量著這間趙十四租住了十年的房子。
這是一間很經典的老式住宅樓,門廳連著客廳,左邊是集廚房、廁所、餐廳多功能于一體的活動區,右邊是唯一一間臥室,此時正關著門。
臥室的門上,也貼著一張紅雙喜。
房間狹小,但卻讓人眼前一亮,是因為客廳有一扇朝南的大窗,陽光透過大窗,紛紛揚揚地灑進來,給人一種溫暖明亮之感。
光憑這扇窗戶,這間房子就值得住。
蘭青青想。
難怪趙十四住了十年。
不過,也許是因為年頭久遠,除了那扇窗外,整間房子就別無其他可取之處了。
蘭青青穿著室外鞋走進客廳,松動的木地板被踩得發出“吱呀”的響聲。
還是趙十四住得久,有經驗,專挑不會發出聲響的地方踩,一路走來無聲無息。
或許是地板發出的聲音太響,臥室的門開了,一個女人攏著頭發走出來“家里來客人了是哎呀”
看見蘭青青和趙十四后,她大驚失色“你們怎么能穿著鞋進來呢”
當然是沒人告訴我們拖鞋在哪啊。
女人連忙拿出了兩雙拖鞋,監督著蘭青青和趙十四換上,心疼地說“早上剛擦的地板又給踩臟了。”
轉頭對著男人說“你也是,什么人都往家里放。”
男人無奈了。
那是他愿意往家里放的嗎
他倒是想把她倆拒之門外呢,這不是沒做到嗎
蘭青青坐在沙發上,把錄音筆放在茶幾上,對男人說“不介意我錄音吧”
男人皺了皺眉,但還是說“你愿意錄就錄吧。”
蘭青青點了點頭,剛想詢問男人的姓名,剛剛的女人就走到沙發旁邊,說聲“借過”,撐著蘭青青身后的沙發背,側身走到窗邊,把窗戶推得大開。
客廳地方狹小,想要開窗,必須擠過沙發旁邊的一條狹窄過道。
或許是窗戶也老化了的原因,開窗時發出了滯澀的“滋啦”聲。
盛夏的風吹進客廳,吹散了屋內過量的冷氣,溫度終于回歸了最舒適的區間。
蘭青青抬頭看向依舊在制冷中的空調,問道“不把空調關了么會很費電。”
女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轉身去了廚房“你們聊,我給你們泡茶。”
蘭青青于是看向男人“請問您貴姓”
“我姓鄭。”
男人說“鄭海洋。”
回手指了指一邊在廚房忙活一邊豎起耳朵聽著這邊動靜的女人“那是我老婆,丁月。”
“最近剛結婚”
鄭海洋點頭“對。”
他從茶幾上摸出一包煙,剛想點上,丁月在廚房里,頭也不回地說“別抽煙,弄得滿屋子都是味兒。”
鄭海洋動作一頓,臉色極不好看地把煙摔了回去。
他不耐煩地揮揮手“我沒心思應付你們。你們有什么話,趕緊說,說完趕緊走。”
“不過,丑話說在前頭,我可不管什么租約不租約的,這房子是我花錢買的,就是我一個人的請你們進來,是情分。讓你們滾蛋,是本分”
“茶好了。”
丁月面無表情地端著托盤走來,把托盤重重地放在茶幾上“想喝自己倒。我給你們洗水果去。”
說完,轉身又回了廚房。
蘭青青手指點了點茶幾“這房子是您買的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