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昱瀾首先是命人將江銜玉軟禁在了昆侖劍派內部的一處小院之內。
做完這一切之后,燕昱瀾又在一個夜晚,轟然洞開謝玄之的房門,拽著那個容貌丑陋,在江湖上地位卻格外超
然的男,神色扭曲地同人對峙。
而謝玄之竟也全部承認了,他承認自己為了報恩,所以故意欺騙眾人,想法設法讓江離取血去養
江銜玉的經絡氣海。
當然他也承認了,他之所以會剝離江離的天靈血脈,也是為了滿足江銜玉的愿望。
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謝玄之和燕昱瀾究竟發生了什么。
昆侖劍派的劍奴與仆役只知道,那天的夜風里,似乎有人一直在痛苦的嚎叫。
你怎么可以這么做
“你怎么舍得這么對他”
你憑什么這么做
聲音凄若泣血。
再然后,便是一陣聲勢浩大的打斗之聲傳來。
待到第二天天亮,謝玄之的房中已是一空。
當人們問起燕昱瀾毒谷神醫的去向時,昆侖劍派的少主神色有些古怪,眼白里滿是紅血絲。他緩緩的轉過頭來望向自己忠心耿耿的劍奴與暗衛們,良久,才冷笑著回答道。
“他去了應該去的地方。
昆侖劍派的眾人,永遠都想不到,他們一直在苦苦找尋的毒谷神醫,實際上正身處昆侖水牢之中。
謝玄之剛醒過來時候,周遭只有一片漆黑,眼睛適應了很久,才能勉強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影影綽綽的暗淡燭火之下,每個牢房里都擠滿了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人。
就跟此刻的謝玄之一樣,他們都是雙手被縛,半吊不吊地懸在棺材盒一般牢房之內。
冰冷的井水被引入牢中,浸沒了謝玄之大半個身體。
寒意很快就透過肌膚慢慢侵蝕進身體內部,即便謝玄之有武功護身,這時也難免感到了刺骨陰森的疼。
很顯然,跟他一樣經受著水刑之苦的不止一個,漆黑幽暗而空曠的牢房里時不時便會有痛苦萬分的哀嚎聲。
謝玄之很快就意識到,這邊是燕昱瀾對自己這個殺死江離的罪人所做的懲罰。
黑暗中,謝玄之表情怔忪,臉色愈發蒼白。
良久,他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苦笑。他不再運功抵抗徹骨冰寒,反而任由那陰濕的井水包裹著他的一切。
也許,這就是他應得的。
謝玄之在心底想道,明明身處水牢身處,心底那塊沉甸甸的大石卻稍稍松懈了一點。然而,就在他對面那間牢籠里中,忽然發出了刺耳而狂躁的“嘩啦”聲。“是你,哈哈哈哈哈哈是你我認出你來了你這個小畜生,這個叛徒”一道枯瘦如僵尸般的身體倏然從對面牢房的深處直直竄了出來,手上的鎖鏈嘩啦作響。
而那老人用雙手握著鐵欄桿,干癟到仿佛只剩下皺巴巴得到黃褐色皮囊包裹著一枚小球,那老人雙眼凹陷,眼睛里卻分明閃爍著一股駭人的精光。
“是你,嘻嘻嘻,我一看到你這張惡心的臉就知道是你留”
陌生中又帶著點熟悉的聲音,謝玄之一怔。
他定睛望向那老人,漸漸的,漸漸的從那早已變形的輪廓中,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那是一個他本以為永遠都不會再見到的人。
而那個人,正是當年在赤炎教內,掌管藥人谷的長老
謝玄之早就知道,在赤炎教被破之后,昆侖劍派似乎私下里囚禁了不少當初赤炎教中沒能來及逃離也沒有戰死的俘虜。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位長老也在此列。縱然那人如今早已在各種嚴刑拷打之下,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再無當初盛氣凌人生殺予奪的無上權柄。可在對上那人視線的瞬間,謝玄之發現,自己恍惚間竟然又一次變成了當年那個孱弱惶恐的藥人,僅僅只是看到他,便恐懼到遍體生寒,戰栗不已。
很顯然,藥人谷的長老一眼就認出了謝玄之。
“嘖嘖,你那小美人怎么沒護著你了,倒讓你也來到這里了哦,是了,那人現在該是傍上燕家小兒了,怎么又會看得上你這丑鬼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