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
江離忍不住罵出了臟話。
都不是新入職場的新人了,他都可以猜到,所謂的執行手冊不過是個幌子。
發現病毒入侵后,穿書局就已經已經計劃著把他和病毒一起消滅在這里。
而已經哭嚎起來,嘀嘀咕咕說個不停。
小江,雖然你一直亂來,一直兇,但我還是很高興能見到你。
如果有來世,不對,我沒有來世總之再見了
哇嗚嗚嗚
即使天真如系統這樣的電子生物也察覺到了穿書局的惡意。
而從病毒的現狀來看,任何一個正常的執行員,都根本就沒有可能消滅它。
然而,在一切瀕臨崩潰的此時,作為風暴中心的執行員江離,神情卻相當平靜自若。
他甚至只是微微蹙了下眉,然后再看向了面前已經徹底狂化的病毒本體。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冷淡地笑了起來。
他再一次將殺魚刀刺入了病毒的身體。
跟之前一樣,那觸感
溫熱而綿軟,黏糊糊的漿液中卻有東西在怦然搏動。
江離毫不猶豫地將刀尖刺入了病毒身體的最深處。
“滋滋”
的濡濕水聲響起。
病毒的身體微微抽搐,他仰頭看著江離,顴骨上浮現出了異樣的紅暈。
“這樣無法殺死我。”
他黏黏糊糊地嘟囔著,鼻音很重。
“阿離太溫柔了,這樣可不好,我會忍不住的。對我再粗暴一點吧對我再粗暴一點我會很有用的。”
應該是在狂化狀態中,連帶著病毒本身的語言邏輯也受到了干擾,男人語無倫次,用怪異的腔調在江離的耳邊不停重復著毫無意義地低語。
嗚嗚嗚小江算了吧別試了。
他好惡心,是個變態,人都快死了沒必要跟這種東西糾纏。
江離在系統的哭嚎聲中,面不改色地貼近了病毒。
紅潤的嘴唇貼近了那蠕動不休,曾經依稀是耳朵的位置。
“”
江離對著他低語了幾聲。
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原本崩壞世界似乎凝滯了一下。
原本圍繞在江離身側亂七八糟濡蠕動不休的無定型團塊都瞬間凝固在原地。
病毒主體眼瞼飛快地閃動著,血紅的瞳孔對準了江離,像是海葵一般的細小觸手從瞳孔正中心探伸出來,不敢置信地一伸一縮觀察著江離。
面對面前這已經無限接近不可名狀之物的“男人”,江離鴉羽般濃密的睫毛之下,眼瞳一如既往的清澈平靜。
平靜得就像是封凍了萬年之久以至于開始泛紫調的藍冰。
“阿離主人”
病毒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
然后,時間忽然開始重新流動。
天空中的裂痕漸漸開始愈合。
怪異的人形就像是燃盡的煙灰,在重新流淌起來的微風中倏然消散。
江離的手臂依然埋在病毒的身體之中,只不過這一刻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刀尖的觸感從粘稠的醬汁清晰的變為了溫熱的人體。
溫熱的,濕噠噠的內臟從漿汁中逐漸成型,緊緊地包裹住青年白皙的手臂。
它們有規律地鼓動著,擠壓著江離。
然后在刀刃滑過的瞬間,淋漓的鮮血開始涌出人類脆弱的皮囊。
“砰”
當江離最終從病毒體內抽出自己的刀時,男人的面頰已經一片潮紅,他的眼珠依然一眨不眨地盯著江離,然而瞳孔卻已經逐漸失去焦距。
他變成了一具凝固的尸體。
然后,他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