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腐臭味,但更重的,是掩不住的血腥味。
江離飛快地掃視了周圍一圈,發現自己此刻正坐在車廂的最角落。因為極度痛苦,他只能勉強自己靠在車廂上,通過小口小口的呼吸來抵抗劇烈的疼痛。
但他并不是車廂里唯一的乘客在車廂的地板上,并排擺列著幾名低低的傷員,江離瞥了一眼,發現都是一些外傷。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人,他們幾乎都是男性,穿著差不多的黑色作戰服,可肩膀和胸口卻并沒有正規軍隊應該有的標示。每個人看上去都有些狼狽,但江離可以感受得到,他們身上都縈繞著一股兇悍血腥的氣息,那是在長期戰斗中才能磨煉出來的兇煞之氣。
這些人是“自己”
的同伴
可若真是同伴的話,這些人顯然對“江離”
的態度相當疏離。
證據就是在如此擁擠狹窄的空間里,那些人卻盡可能地遠離了“江離”,任由他一語不發縮在角落。
而當江離為了觀察環境環視周圍時,與那些人不過是目光稍稍對上,便會明顯地得到那些人厭惡的瞪視。
小二
江離呼喚起了系統。
但這一次小二卻并沒有立即出現。
正當江離隱約感覺不妙時,車子忽然停止了搖晃,發動機的轟鳴也停了下來。
“砰”的一聲,有人猛然間扯開了車廂后部的鐵門,刺眼的陽光射進車廂,江離微微瞇了瞇眼,只能看到一個極為高大健壯的男人敏捷地跳了進來。
江離敏銳地感覺到,男人在打開車廂門的瞬間,似乎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可下一秒,他便飛快地轉過了視線。
“抵達臨時修整區。”男人聲音十分有磁性,他對
著車廂內其他人說道,
“跟后面那波喪尸潮拉開了點距離,
預計安全時間有兩個小時。現在該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對了,老a和小皮,你們搭把手,把這次受傷的人運下去,我之前已經跟b隊的治療師商量好了,他們愿意搭把手幫忙救治傷員。”
他的話音剛落,周遭瞬間響起一片歡呼。
“哇,頭兒,厲害啊”
“不虧是頭兒,還能找到人幫忙救助我們的傷員”
“嗚嗚嗚我來的路上都覺得這回肯定完蛋了”
然而在歡呼中,很明顯還夾著許多不和諧的聲音。
“嘖,明明我們自己也有治療師,結果到頭來還是要低三下四求別人幫忙。”
“噓,你可別當著那位的面說,沒看到那家伙的臉色么。”
“也不知道成天板著張死人臉給誰看。”
“算了算了,畢竟也是頭兒的人,給頭兒個面子。”
“就是因為這個才讓人生氣,也不知道頭兒到底瞎了哪只眼,竟然看中那家伙。”
穿著黑色作戰服的男人一邊利落的將傷員抬下車,一邊有意無意地,往江離的方向瞥了過來。
而之前被他們稱為“頭兒”的男人明明那些人有意無意的諷刺低語聽了個遍,卻并沒有說太多。
等車廂清空,他才一把關上了車廂門,徑直走到了依然坐在車廂角落,因為極度痛苦動彈不得的江離面前。
一改之前對待其他人的溫和沉穩,男人此時臉色格外陰沉難看。
“你還要鬧脾氣到什么時候”
他盯著江離,冷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