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冷漠,不近人情的聲音。
就好像從他口中溢出的每一個字都自帶冰碴、
大概是因為被柏鴻峰拋棄的緣故,青年此時看上去比往常更加冷漠,臉色也更加難看。
在強光探照燈的冷光中,江離漆黑的瞳孔宛如早已干涸的枯井,光是看一眼就能讓人心頭不由自主地顫抖。
“江離”
“怎么是你”
兩名檢查人員瞬間喊出了江離的名字。
“你,你怎么在這兒”
江離偏了偏頭,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兩名巡邏人員的身上。
“怎么了巒山基地也是我參與建造的,現在,我連在這里放松一下都不行嗎”
江離幽幽開口。
“還是說你們已經覺得,我不應該留在基地里了如果這是你們想要趕人的手段,未免也太卑劣了一點。”
“誰t要針對你啊,我們只是正常檢查好不好”
江離話音一落,巡邏人員中更年輕的那位便立即被激起了怒火。
不過,在吵起來之前,同伴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
“別跟這人計較,這家伙樣子看著就不正常。算了算了,走吧。”
沒錯,在巒山基地中,幾乎所有人都看江離不順眼。
但是同樣的,這樣讓所有人都看不順眼的江離,也扎扎實實在巒山基地作威作福了十年。
尤其是他跟柏鴻峰之間分分合合了這么多次,就再討厭他,在事情沒有完全落定之前,基地里的老人都已經學會了不與江離正面沖突。
而且,巡邏隊員中另外那人,其實一直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慌感。
他比同伴年長,直覺也更加敏銳。而他總覺得,今晚整個樹叢都異常可怕。
聽到同伴的勸導,另外一名巡邏人員摸了摸鼻子,給了江離一個白眼,但到底還是沒有繼續糾纏下去。
兩個人就這樣罵罵咧咧的,從樹林里退了出去。
他們倒是沒有懷疑江離跟人在這里亂搞什么的,畢竟,那可是江離。
整個基地里,但凡是活人,都不愿意靠近的江離。
至于他們之前聽到的聲音,指不定是江離在背地里折磨小動物時發出來的
這樣惡意的嘀咕聲中,兩名巡邏人員也走得越來越遠,而他們渾然不知
,
在樹叢的遮掩下,
那個看似衣冠整齊,態度傲慢的青年身上,其實正纏滿了細密的觸手。
柔軟卻堅韌的觸手表皮上分泌的消化液,早已將江離的褲腿腐蝕殆盡。
細長的觸肢得以直接纏江離的身上。
那些帶有輕微毒性的吸盤,還在青年的小腿上留下了一圈又一圈的紅痕。
盡管在江離的威脅下,阿九并沒有在兩名外人面前露出什么端倪,但大概也正是因為有人的緣故,江離與那兩人對話的時候,纏在腿上的那幾根觸手反而變得更加放肆。
在確定這幾人已經走遠后,江離再也按捺不住暴躁的情緒。
他轉過身子,一把殺魚刀突然出現在他手中。
青年毫不猶豫地朝自己的大腿和腰側的觸手砍去,平滑鋒利的刀刃席卷而過,觸手紛紛斷裂。然而,即便與主體分離,觸手卻并沒有失活,反而直接分裂成了數條完整的活蛇似的玩意,它們愈發方式地往江離的深處爬去。
“阿九,你”
江離的身形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你沒事吧”
而就在此時,黑暗中伸出的慘白雙臂直接攬住了他。
“白露”就像是劇情所安排的那樣,淚眼汪汪地望著懷中的青年。
那雙清澈晶瑩的眼瞳里涌出了淚水,然而,配合著白露急促的喘息和通紅的面頰,怎么看都不像是因為擔心,反而更像是因為過度興奮而產生的生理性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