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士兵抓住了手中的能量槍,就像是被電擊了一般驚跳了起來。
“救救命”
他不受控制地發出了一聲痛呼。
他清晰地記起自己曾經在一次外出任務中,被喪尸襲擊并且撕開吞噬。
他很確定自己已經死了,但是現在他卻完好無損地站在基地里,混亂而迷茫。
記憶中。他早已成為外出行動小組的隊長,但現在他分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低級成員不,不對,他并不是死于外出任務,而是死于基地內部爆發的喪尸潮。
他曾經那樣凄厲地哀嚎尖叫,被喪尸拖走的時候,手指在地面上摩擦出了長長的血痕,甚至連指甲都盡數剝落,可現在,他扣在能量槍上的手指是完好無損的,每一片指甲都光滑整潔。
不,等等,那并不是他最后一次死亡。
那名低級成員站在原地,眼角逐漸滑落出一道細長的血痕。
在他腦子里,忽然涌進的,是早已重復了十次還是二十次的人生記憶。
無數次的人生記憶開始不斷混淆,如同洪流般沖刷著他的大腦,這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后晃動起來,人類的意志也開始變得格外混亂斑駁。
至于他身側的一名女子,則早就已經倒在了地上,就像是犯了癲癇,女子的四肢在不停地舞動,就像自己那名倒霉的鄰居一樣。女子也想起了自己的死亡,絕大多數時候她會死于一場固定的喪尸危機,還有幾次則是不小心在小隊任務中犯了錯誤,當然,也有幾次,她順利地活到了自己中年,甚至還有了幾個孩子
但無一例外最后她還是會死。
死于一場噩夢的停止。
時間停止。
深愛的孩子,愛人,就那樣當著她的面逐漸化作虛無
的雕塑,然后漸漸褪色。
而當她在絕望中陷入黑暗,并且再次醒來之后,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滴滴滴”
dquo”
的聲音,可那聲音在這一刻聽上去又是那么陌生。
青年的聲音淡漠,吐字間有一種近乎金屬般的冷酷質感,而他所說的話更是荒誕到令人無法應對。
“相信你們都已經想起來了,我們所存在的這個世界是虛假的。”
江離那樣平淡地對他們說。
“同樣的事情已經重復了太多太多遍,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穿書局操控下按照既定劇情一遍又一遍重復的傀儡”
“你們,真的想要繼續這樣重復下去嗎”
在研究中心的深處,那不斷回響在眾人腦海中的聲音,此時也回蕩在方靜檀的耳邊。
粘稠,溫熱的血液,正在從方靜檀的殘骸中不斷涌出。
男人僅存的那一小塊完整身軀,此時也已經因為過度使用異能變得更加破碎,以至于從喉管中溢出來的聲音也像是被黏濕的泥漿給糊住了一般格外模糊。
就在江離利用方靜檀的異能向整個基地的nc們傳達關于這個世界的真相時,站在一旁的阿九忽然發出了一聲悶哼。
雖然是非常小的動靜,但江離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阿九身上的異樣。
“怎么了”
江離朝著阿九投去了詢問的一瞥。
阿九聳了聳肩。
“沒什么,只是腦子里有些東西正在鬧騰”
阿九說得非常模糊,可江離卻在一怔之后,了然地偏了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