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和那個詭異是氣球的形態有關,只要沒有被陳逸當場打爆,它最多就是飛走,說不定就連傷害都不大。
陳逸怕今天晚上詭異再回來,所以讓陳健康抱著向蘭去了他的房間,然后陳逸搬了個小馬扎坐在門口,大馬金刀地護著身后的一家人。
陳健康從剛剛起就很沉默,給老伴兒掐著人中,把人喚醒,在老伴兒嚇醒想要尖叫的時候,又將她的嘴捂上,示意旁邊不遠睡著的孩子們。
安撫“被幺兒攆走了,不怕,有他在。”
這句話說完,陳健康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蒼老了下來,再和老伴兒一起看向守著門口的兒子背影時,第一次生出了一種兒子長大,頂天立地大丈夫的感覺。
“我剛剛看見的真是那東西嗎”向蘭顫抖著,眼淚還在眼眶里,小聲地問。
陳逸在感知附近有沒有詭異,分神點頭“嗯。”
“怎么會,這不是,這些年,那科學哎呦”
向蘭說話顛三倒四,拍著大腿,自己也不知道想說什么。
回想著之前出門看見的那一幕,那可怕的東西,大大圓圓的一個腦袋飄在空中,還對她扭曲瘋狂地笑,想起來現在還心驚肉跳,腦子混沌。
陳逸有心拉父母成為門徒,這樣他就只需要再找一個人就可以完成任務。
再加上世道慢慢亂起來后,早知道的人總比晚知道的人有優勢,所以七分真三分假地說道“早幾年確實要相信科學,但如今時代變了。外面都在傳,靈氣復蘇,人類有了特異功能,妖魔鬼怪也出現了,也有了系統的修煉功法對付這些詭異。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告訴你們,我和杜媛離婚了,還加入了一個門派,也讓你們系統地學習,至少遇見類似的事情,有自保的能力。”
“啊你離婚了”母親的關注點果然不一樣,陳逸大段的話里,她關注的是她更在意的地方。
陳健康更是不愧為村長,當時就說“什么修煉功法還要介紹給家人修煉怕不是遇見了傳銷遇見這種事當然是報警了交給警察處理不好嗎”
陳逸“”
百忙之中抽空回頭看了一眼他親愛的爹地媽咪,繼而發現,自己對這個回答,竟然不怎么意外。
歲數越大的人越有自己的堅持,越是難以說服,哪怕是親眼看見了詭異。
大黃對著空氣狂吠了半天,終于偃旗息鼓,來到陳逸身邊趴下。
陳逸揉著它的頭,斂目想了想“明天一早,跟我去個地方,接下來怎么辦再商量。”
為了怕他們再試圖用自己的想法干擾他,陳逸緊接著又說了一句“那玩意兒還活著,我能夠感知到它存在,它正在村子外面飄蕩,說不定什么時候就進來。”
于是兩口子立馬閉上了嘴,果然不敢再打擾陳逸。
這一夜過很難。
陳逸沒有說謊。
那詭異確實在村外飄蕩,一圈圈的,明顯忌憚陳逸,卻又不甘心離開,只能這樣繞著。
詭異停留的久了,讓陳逸隱約能聞到空氣里一絲腐臭的味道,那感受很糟糕。再加上疲倦和乏困,讓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里已經在想怎么把那個家伙恁死。
一直到凌晨四點半,村頭的公雞叫喚了,詭異的氣息才消散在陳逸的感知里。
“走了。”
這一刻,陳逸的肩膀松懈下來。
握著的拳頭松開,扶著門框站了起來,活動自己僵硬的身體,對身后一直睜著大眼睛干坐在床邊的父母“你們睡吧,我再看一會兒,天亮它就不敢再出來了。”
向蘭欲言又止,想給守了一夜的兒子下口面條吃,又實在不敢出門,便輕輕貼著枕頭,閉目養神。
迷糊間,聽見丈夫問兒子“你說外面都知道什么什么復蘇,我最近經常下山開會怎么沒聽過真要是有肯定要告訴我們一聲,再不行一些警衛單位也該有點動靜吧昨晚上那東西出現的太突然,看著怎么像氣球,該不會被人惡搞了真是你說的詭詭怪怪,還是”
“健康啊。”向蘭閉著眼睛開口,“兒子守一夜累了,你就別念叨了,真的假的他在門口坐著一夜是看不見嗎這事兒等大家都平靜下來再聊行不行”
陳健康還是很聽媳婦兒話的,不再開口,但也沒睡,就這么扶著床頭坐了很久。
臉色逐漸變差。
天一亮,就急急忙忙地沖進了廁所。
農村里的廁所都是旱廁,建在后院,排出的東西還能發酵做肥,澆在自家地里。
老頭兒嘴里說著質疑的話,心里也發虛,哪敢天黑上廁所。
終于釋放回來的陳健康一臉苦澀,這可怎么辦,以后上廁所難不成還喊兒子陪著
重新回到院里,看見蹲在門口刷牙的兒子,還有在屋里疊被的媳婦兒,陳健康支支吾吾地說“你說天亮了要帶我們去什么地方啥時候出發啊”
陳逸扭頭,含著滿嘴的白色泡沫,歪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