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巴,一時心緒竟有些復雜難堪。敢情真的是他一個人在丟臉。
對裴厭來說,估計是甩掉了一個麻煩,他越想越喪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劉桂花不知道他倆之間的事,以為他是害怕裴厭,小聲勸道“瞎,脾氣大又怪異,用不著太害怕,咱又沒惹他,他不就這樣,不過心地還算好。
顧蘭時勉強打起精神,說“我知道,嬸子,不過是想起別的事。”
知道他親事總不順,劉桂花沒敢在這上多說什么,只笑著讓他多寬心,俗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顧蘭時聽她說了一堆,在旁邊點著頭答應,人家好心勸解,總不能當沒聽到。
直到進門后,他一邊洗手一邊出神,到最后也說不上哪里來的脾氣,氣到在院里啊一聲哀嚎,許是太悲憤太大聲,拴在后院的二黑汪汪叫起來,連忙捂住嘴巴,害怕被兩鄰家聽見。
他心中有股氣,橫沖直撞出不來,也不敢對別人講,干脆進了屋,一頭撲在炕上趴著,最后咬住被子角在炕上滾來滾去,亂七八糟撒了一通氣。發泄完后心中竟然開闊起來,不再郁結難受。
收拾好炕褥,顧蘭時坐在銅鏡前重新束好頭發,氣勢洶洶站起來后斗志重揚,咬牙切齒挽袖子。
上回裴厭放狗咬他這事就當過去了,他不同對方計較,可眼瞅著一過三月二十生辰,四月他娘就要托人踅摸親事,他不能再喪氣
下去,得再試試,大不了、大不了再丟幾次臉。
他進灶房切菜切的咚咚咚震天響,連隔壁都能聽見,還以為是在剁肉餡。
心中想法無疑是好的,但怎么找機會去堵裴厭實際有點難,地里的活不能推脫,要說出去挖野菜,指不定就碰到村里其他人,平時出門還都是和竹哥兒一起,實在有點難。
直到三月初,村里錢義和他爹錢老二病死了,才叫他找到一點機會。
村里死了老人一般全村都要幫忙,挖墳抬棺都是體力活,肯定是漢子去,地里的活兒就落在婦孺身上,而且一些婦人夫郎也得去錢家幫忙。
錢義和大娘是曹小巧,好在她只是大娘,雖然在二房家指手畫腳,但錢義和媳婦和老娘是拿事的,別人都不聽她,只當她在放為此曹小巧氣的在靈堂前罵人,連里正都訓斥她胡攪蠻纏,最后被兒子錢豐連拉帶拽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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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場面顧蘭時都是聽他娘回來后說的,他沒出閣,還算作是孩子,不用去幫忙,留在家里照看做飯,心里盤算著要去找裴厭。這幾天裴厭應該都在地里忙,只能等傍晚裴厭回家做飯的空檔去。
晌午顧鐵山拿了鐵锨和周平一起上山挖墳,苗秋蓮也去了錢家,顧蘭瑜帶著顧蘭竹去地里拔草,家里就只剩他一個。院門大開,顧蘭時要去后院喂牲口,走到前面準備關院門,不曾想裴厭從村后過來了,兩人正好碰見。
裴厭依舊背著竹筐,想來是吃過飯去地里拔草。
村里年輕有力的漢子都去幫忙挖墳固墓,顧蘭時一愣,想起村里無論紅白喜事都沒人去喊裴厭,他總是獨來獨往。
村里家家都有老人,別人家死人后若不去幫忙,日后自己家老人死了也不會有人來,是要淪為笑話的。
顧蘭時看見那雙涼薄倦世的眼睛后明白過來,裴厭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