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時坐在灶前添一把柴火,看見他進來說道“就放那里,等會兒我洗。”
一個人住慣了,突然不用做飯洗碗,裴厭有點不適應,可看著顧蘭時干活利索的模樣,他心中稍定,這回沒有犟,將碗放在案臺上。
吃完應該出去收拾竹子,砍下來后他沒剁掉竹葉竹枝,一起拖了回來,這些枝葉曬干后能當柴火燒,要是有好點的長竹枝,還能扎成大掃帚。
心里知道要干活,可腳下像是定住了,裴厭站在案臺前猶豫著,沒有出去。
火光映在臉上,顧蘭時覺得有點熱,上午洗狗的時候出了汗,臟水濺了些在身上頭上,衣裳還好,換洗方便,洗頭發也不麻煩,想起沒在家里看見浴桶,他轉頭問道“你是怎么沐浴的,我沒找著大木桶。
裴厭沒找到留在這里的理由,抬腳正要出去,聞言在原地站定,薄唇微抿了抿,說“沒有那個,之前我燒了水在院里擦洗。
顧蘭時一下子頓住,漢子常有不講究的,可他一個雙兒,怎好在外頭洗澡,再說了,院里還有狗呢。
同樣想到了這個,裴厭低聲解釋道“我洗的時候,會攆狗出去關好門。”
“好。”顧蘭時點點頭,沒有浴桶的人家多了
,將就著擦擦也行,如今天熱,站外面不怕冷。
顧家應該是有浴桶的,不然顧蘭時不會這么問,裴厭擰起的眉頭舒展開,說“明天我去找木匠,做一個就能用。
“可這樣又要花錢。”顧蘭時卻猶豫了,他倆并不算富裕,手里那點錢說花就花,若養出這樣大手大腳的習慣,以后可怎么辦。
知道自己攢的這點錢不夠長久過日子,裴厭沉默一會兒,說“以后天冷了總不能站外面洗,過兩天我去鎮上找活干,不會只出不進。
確實,天冷之后若想洗洗,在外面很容易凍出病,顧蘭時只得妥協。
如今還不到水田插秧的時候,到月底才要看秧苗育的如何了,也不到割麥子的時候,麥地里的草他去拔就成。
村里幾乎家家如此,地里的活要是不著急,漢子就會去找散活短工做,再不濟還能去碼頭扛東西,總能掙幾個銅板。
要想掙錢,手頭的幾件事得先弄完了,裴厭沒有再賴在灶房,出去拿了柴刀砍竹枝剖竹篾,比之前得過且過忙了很多。
到第三天早上,籬笆在前院扎好了,還用木頭和茅草在角落搭了有頂的窩,下雨有個遮蔽。
顧蘭時醒來先翻出回門要穿的干凈衣裳,他自己有兩身新衣裳,但裴厭沒有,他還沒來得及做,幸好昨天把舊衣補丁重新縫好了,針線密又整齊,不會顯得太邋遢。
回門不用太早,離得這么近,巳時中刻再出門也不遲。
見裴厭穿好下炕,他看一眼對方腳上鞋子,說“走的時候記得換鞋,對了,你腳多大,有鞋樣子嗎
裴厭的新鞋只有接親那天穿了一會兒,做鞋面的布料正是那身深青色的袍子,顧蘭時想起這個,笑道“我一直想問你,那身衣袍你到底怎么拿到的”
一聽這話,裴厭抬眸看過來,知道自己露餡了,薄唇微抿臉色有點不自在,緩了一下才開口那天,我比你們去的都早,在樹上掏鳥蛋,看見有人過來沒下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