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厭過去撿起山雀,這種鳥兒比其他雀大一點,肉也能多一點。
示意顧蘭時在那里別動,他拎了山雀在樹后躲一陣,等鳥雀再次落下枝頭后,又是一彈弓射過去,被他盯住的山雀掉落在地。
兩只足夠了。
見裴厭看
過來,顧蘭時意會,屁顛屁顛帶著兩個竹筐到了跟前,他眼睛亮晶晶的,一臉仰慕憧憬看著裴厭。
打得實在太準了,一下就能中。
那雙眼睛好像會說話,讓裴厭一下子知道他在想什么。
從小沒聽過任何夸贊,這樣的眼神更不用說,沒人會這樣看著他,裴厭想矜持一下,可唇角不受控往上彎,他想避開視線,可眼神忍不住往顧蘭時臉上飄。
真真切切看見了笑容,顧蘭時有點驚訝,但更多的是高興,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手腳像是不聽使喚,在原地轉兩圈,手舞足蹈不知道該怎么擺放。
“你。”他高興得很,連話也說不全,心中喜悅想要迸發卻沒有門路,急得他不知要怎么辦,最后干脆一頭撞進裴厭懷里,用腦門抵著裴厭胸膛蹭了幾下。
裴厭措手不及,被他一腦門撞得往后退了半步才穩住。
等顧蘭時反應過來不妥,臉瞬間漲紅,羞得連頭都抬不起來,僵硬著不敢動,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吸氣聲大一點會被聽到。
他自欺欺人,蒙騙自己裴厭看不到他,于是才悄悄往后退去。
后撤的步子還沒落在地上,顧蘭時就被抱住了,長而有力的胳膊緊緊勒住他的腰,他迫不得已,和裴厭緊緊貼在一起。
炙熱的體溫透過衣裳傳來,顧蘭時腦子糊涂了,不知道這是在干嘛,他忽然想起上次被裴厭背下山的情景,一早就知道裴厭身上熱,沒想到今日更甚。
也許是天太熱了。
等他暈暈乎乎覺察到什么東西不對的時候,裴厭放開了他。
有風吹來,顧蘭時清醒了一點,臉頰耳朵通紅,一雙眼睛往上看往下看往旁邊看,就是不敢看裴厭。
而裴厭此時垂下眼眸,下頜線緊繃,他背過身后想解釋一下,張開嘴又緊緊閉上了,這種事越描越黑,根本就解釋不清。
“你”顧蘭時盯著地面上一片樹葉小聲開口。背對著他的裴厭沉默一陣,總算找到了聲音,啞著嗓子說“一會兒就好。”
兩人都沒說話,鳥雀似乎全飛走了,樹林里只剩下山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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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事實在尷尬難以面對,知道裴厭沉默不是在生氣,顧蘭時同樣沒開口,揉揉發燙的臉頰跟了上去。
直到兩人滿載而歸,吃飯時心照不宣將此事略了過去,說起明天插秧的事,這才慢慢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