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時這才放心,他甚至不敢探出頭看,將臉埋在男人炙熱結實的胸膛上逃避。
籬笆門鎖著,鑰匙在他懷里,裴厭甚至沒讓他下去,就這樣抱著開鎖,一進來大黑從對面奔來,裴厭在它快到跟前時直接將手里麻繩一松,骨頭掉在地上。
大黑立即叼住,找了個角落趴下就啃,顯然骨頭比兩個主人的吸引大多了。
顧蘭時被抱著沒有下地,裴厭騰不開手,只能他關門栓好門閂,到院子木門前也是如此。
天漸漸暗下來,本該是盥洗沐浴的時候,兩人卻有點顧不上,房中春意騰騰,如火如灼,直燒得神志不清。
月亮爬上天幕,星辰閃爍,夜深了。裴厭只穿了褲子,打著赤膊進灶房燒水,灶火和月光帶來亮,隱約照見他腰背上隱秘的抓痕。
他一身蠻力,又常常發狠作弄,顧蘭時叫天天不因叫地地不靈,被逼急了,哭泣著手上無意識抓撓,方才能緩解“窒息”和“絕望”。
蟬鳴聲擾人,又到捉金蟬的時候。
顧蘭時和裴厭白天依舊在忙菜地,深耕翻土要用到犁,一開始他倆自己拉,裴厭出主力,顧蘭時幫忙,但地界大了,實在有些累人。
顧蘭時便回家借了毛驢來拉犁,無非喂些好草料,起碼人能輕松些。
家里毛驢馱東西拉石碳拉犁都很乖,不像有的驢子秉性奸滑會愉懶,別說顧鐵山,連顧蘭時都十分愛護。
東邊菜地翻了一遍,兩人和驢子都歇了一陣,到下午才繼續犁西邊的地。
顧蘭時跟在犁旁邊,對前面牽驢的裴厭說“再攢點錢,咱倆也買頭驢養著,騾子有點貴,牛就更貴了。”
毛驢雖不如老牛耕田那般更有耐力,但也是十分有用的牲口,裴厭開口道“以前聽人說過,好的驢子要三兩,確實要再攢攢。”
平時不花錢還好,一到花錢的地方,六兩多銀子的家底倒顯得不夠了。三兩銀子,顧蘭時在心里咂摸一下,隨后輕嘆一聲,牲口果然貴。
若到秋天收了柴豆,種過
冬的小麥之前,說不定要翻地,他爹娘那邊有四畝旱田,兩個哥哥一共也有四畝,毛驢輪到他用之前,要連著耕作八畝地。
就像之前碾麥子一樣,他倆拉回家后毛驢再能吃苦耐勞,也不如剛開始那會兒精神頭濟。那六兩銀子他倆原本想攢著不動,要想早點買牲口早點耕田種地,看來還是得動用一些。
不過要是今年買了,以后耕地碾場都不用借,人力就能省不少。裴厭也想到了這點,又說
“咱們剛好有個板車,套上就有驢車使,無論趕路還是拉東西都挺方便。”
這也是鄉下人會養牲口的緣由,到底方便許多。
顧蘭時被他說得心動,兩人一邊犁地一邊商量,最終決定在秋收前買一頭驢回來,中間這段時日掙一些散錢銅板,就能少動點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