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說,顧蘭時點點頭“好,那你記得別走太深,誰知道老林子里有什么,打不到咱們還有柴火賣。
“嗯。”裴厭答應著,一手護著肩上樹枝穩穩走下山坡。
見遠處像是有幾個人影,顧蘭時一邊走一邊張望兩眼,近前后才發現是李梅一家子。叔,嬸子,也來打柴他還沒到跟前就出了聲,裴厭自然也跟著喊。
李河有點木訥,但別人都問話了,不答應一聲實在說不過去,他開口道“你們來得早。”“早起沒別的事。”裴厭答了一句
。
顧蘭時看向李梅,說“梅哥兒,近來沒什么事的話,過來轉轉,咱倆也說說話。”
“好。”李梅點點頭答應,又推推弟弟讓喊人。
“蘭哥哥。”李保兒說完,又去看裴厭,他年紀小,眼里明顯帶了畏懼,一聲哥哥怎么也叫不出口,甚至往人后躲,弄的李梅和他娘方小枝有些尷尬。
“年紀小,認生,以后熟了就好了。”顧蘭時笑著開口,給了他一家臺階下。“可不是。”方小枝連忙接了話,說“這小子,平時在家里還好,一出門就不愛說話。”
“時候也不早了,嬸子,我們先回去了。”顧蘭時說道。
好好。方小枝在他倆走之后,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保兒腦門,隨后又嘆口氣,到底沒有責罵。
走遠之后,顧蘭時轉頭瞧了一眼裴厭臉色,開口道“保兒其實挺乖的,可惜被他們隔壁趙家常常欺負,連孩子都不愛說話了,遇著長相稍冷硬的漢子,更不敢湊上前。
裴厭笑了一聲,說“我知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頓一下,問道“你是說,我長得兇”
顧蘭時不愛扯謊,一聽這話,跨過腳下凸起的地方,才笑著開口“是有一點兇。”
見裴厭眼神有點受傷,連薄唇都抿了下,他笑瞇瞇說“可那是別人,我現在看你,一點都不兇。
“而且”他故意賣了個關子,見裴厭眼巴巴望過來,才彎了彎眼睛,小聲說“你長得也好看。”
裴厭愣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左臉,臉上的長疤依舊在,受傷時劃得太深,愈合后傷疤就留了下來,這么多年都沒有恢復,也再無恢復的可能。
顧蘭時看他摸疤痕,一下子急了“哎呀,我又沒說那個,做什么去摸它,別看那條疤,你本來
就長得好,再說了,我看慣了,也不覺得丑,一條疤而已,有什么要緊的。
裴厭放下手,眼眸微垂,過了一會兒才笑著說“嗯,沒什么要緊的。”不過一條傷疤而已,再難看,顧蘭時不嫌棄就好了。
見他笑了,臉上沒有任何勉強之色,顧蘭時這才放心,自己早就看慣了,有時甚至會直接忽略那條疤的存在。
平時他倆都不提這
件事,沒想到今天就說岔了話。
山路崎嶇,爬上一個坡又下一個坡,快到前山的時候,顧蘭時不放心,轉頭問道“真不生氣
裴厭看向他,以前冷峻的眉宇全是柔和,笑著開口“這有什么好生氣的,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別人怎么看那是他們的事,與咱們無關。
如此豁達,果然沒生氣,顧蘭時一下子高興了,笑瞇瞇贊同“嗯,咱倆過咱倆的日子,不理會就完了。
因這條長疤的存在,背地里有些閑話和指指點點,他倆其實知道一點,眼下想開了,心里那點疙瘩也就散了,愛嚼舌根的他們也管不了,何必自尋煩惱。
兩人高高興興下了山。
一進門,大黑跑過來搖尾巴,只是兩個時辰沒見而已,它尾巴搖的十分歡快,不知道的,還以為多少天沒見了。
顧蘭時放下木柴,取了甩子站在院門外甩打身上灰塵,弄干凈后,將布甩子遞給裴厭,他腳步加快,洗把手進灶房就開始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