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大黑前天晚上立了功,晌午吃飯時,顧蘭時依舊給它倒了肉湯,至于兩個剛到家的小狗崽,剛進門就不怕人,他心中喜歡,況且是養來看家護院的,太瘦可起不了威懾。
給大黑的糙饅頭是隨手掰開,狗崽太小,他饅頭塊掰的細,在溫熱的肉湯里泡軟爛了,才放下碗讓兩只狗崽來吃。
碗是缺了口的舊碗,暫時先給它們用,肉湯里還倒了些米粥。
兩只狗崽聞到肉味,恨不得把腦袋都埋進碗里,它們已經斷奶,在原先的人家也是吃剩飯剩菜的,偶爾有點肉腥。
見它倆頭擠頭,一邊吃一邊去擠對方,邊吃邊繞著碗轉起來,顧蘭時端起自己的飯碗都顧不上吃,看了好一會兒。
狗崽連碗底都舔干凈后,小肚子鼓起來,一抬腦袋嘴巴一圈都是湯水,他放下碗,說道:“埋汰的。”
這要撒歡跑出去,外頭地上全是土,肯定弄得更臟,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手帕,一看是舊的,就放心給兩只狗崽擦干凈嘴。
以前大黑太臟他看不下去,再養兩只,可不能像以前那樣,狗和別的牲口不一樣,人來人往都能看見,拾掇干凈些,他們自己心里也舒坦。
裴厭拿起一個饅頭,見他還在跟狗崽玩耍,說道:“快吃吧,一會兒肉涼了。”
摸了帕子,手上不免沾了點肉湯汁,顧蘭時起身去院里洗手,不然拿饅頭會沾上這些。
吃飽喝足的狗崽跑到桌子底下,一個咬住顧蘭時褲管玩,一個踩著裴厭鞋面搖尾巴。
顧蘭時低頭看一眼,見只是咬著玩就沒管,和裴厭一樣先吃飯。
至于堂屋外面的大黑,它的食盆放在屋檐下,吃完后聽見里頭的動靜,站在外面看了一會兒,隨后轉過頭走到院子角落趴下。
喂了豬之后,見太陽有點大,顧蘭時從后院出來,看裴厭在劈柴,他說道:“要不歇歇,瞇一陣子起來再干活。”
“也好。”裴厭答應一聲,把墩子上的柴火劈開才撂下斧頭。
兩只狗崽在屋檐下咬成一團,底下被咬疼的那只嗷嗷驚叫兩聲,掙扎爬起來后就撲向另一只,打得有來有往,不一會兒又變成追逐,你追我趕,在院里撒歡亂跑。
許是兩只一起買回來的緣故,活潑極了,一點都不怕生。
顧蘭時看見它倆,想起夜里睡覺的事,就進雜屋拿了一個麻袋,從麥秸堆里抽出干麥秸塞進去。
狗崽小,夜里地上冷,還是睡在麻袋上好,省得受涼病了。
他把麻袋放在地上,嘴里嘬嘬嘬叫幾聲,狗崽聽見,搖著尾巴跑過來,一身毛絨絨的肉都在顛。
把狗崽放在麻袋上,兩只不是咬住麻袋皮,就是躺在上面翻個身,四腳朝天對人露出肚皮。
顧蘭時蹲在一旁,沒忍住伸手揉了揉狗崽軟乎乎的肚子。
另一只看見他手離得近,松開嘴里的麻袋就蹭過來舔他手指頭。
裴厭把劈好的木柴抱進柴房,出來就看見他又在跟狗崽玩,拍拍身上的木屑,說道:“回頭想想叫什么,有個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