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娶了媳婦,顧蘭瑜那叫一個神清氣爽,走路腳下都像是帶風,做什么都有勁。
花惜霜剛來顧家,說話做事比較小心,又是話少寡言的性子,和人說話時總是靦腆笑笑,不過顧家人對她如何,她都看在眼里。
回門后她娘問了許多,最后總算放心了,女兒家嫁出去,能找個脾氣好規矩又不大的婆婆實屬不易。
下午,太陽沒那么大了,顧蘭時和裴厭在井邊打水澆菜地,正忙著,苗秋蓮帶花惜霜進門了,她倆出來打豬草,從河邊順道過來轉轉。
因是生人,大黑三個很警惕,沒有亂叫,但圍著花惜霜聞了好一陣才走開。
知道他娘是帶人認認門,顧蘭時不再打水,笑著提了板凳出來讓她倆坐。
花家住在杏源村,倒是和顧蘭時大姑媽在一個村子,之前也曾聽過裴厭的事,嫁過來之前家里還有點憂心。
不過再打聽裴厭成親之后,就再沒惹過大的是非,收斂了許多,老老實實種地賣菜,日子倒也不錯,才打消了那些顧慮。
要說在砍婁進之前,裴厭名聲還沒婁進那個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惡霸大,后來婁進死了,傳著傳著就變成是被裴厭打死的。
花家有個親戚曾經被婁進搶過糧,無奈那時候婁進勢力大,沒人敢招惹,后來婁進一死,他那些爪牙散了,他們家和親戚都覺得痛快。
因此,花惜霜怕是怕,但對裴厭有著十足的好奇,成親到今天還未曾見過。
她曾聽人說過,裴厭相貌丑陋如惡鬼,高高大大,打起人來跟活閻王似的,不打死都不松手。
她是個姑娘,又剛成親,臉皮薄,不好意思盯著人家看,等裴厭澆了菜過來陪坐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
臉上那條長疤確實猙獰了些,可平心而論,哪像那些人說的丑惡如鬼,黑黝黝如夜叉。
不但不黑,還挺白的,鼻梁高眼睛亮,說話也和和氣氣,并無半點惡鬼模樣,盡管匆匆一瞥,也看出要不是那道長疤,裴厭相貌竟是俊朗的。
花惜霜喝一口茶水,心中忽然明悟,原來那些傳言都是假的,莫名的落差感讓她心中頗感唏噓,只是嘴笨,自己也想不出個子丑寅卯來,只得放棄。
恰好顧蘭時讓裴厭端了一碟杏脯來,推過來讓她,她笑一下,拿了兩個專心吃起來,一下子就把剛才想的東西給忘了。
坐一會兒苗秋蓮就要走,顧蘭時跟著起身說道:“娘,種的冬瓜和南瓜都結了,有幾個大的,你拿兩個回去吃。”
“前天阿奶過來,給她摘了一個南瓜,說要回去蒸著吃。”他邊走邊說。
南瓜和冬瓜是順著籬笆墻隨手種的,藤蔓沿地面匍匐生長,結的大冬瓜和大南瓜藏在葉片底下,顧蘭時和裴厭天天看,知道在哪里,走過去直接掀開葉片摘下。
冬瓜不小呢,抱起來沉甸甸的,花惜霜笑瞇瞇抱著,苗秋蓮抱著一個南瓜,兩人背了竹筐往外走。
顧蘭時和裴厭送她倆出門,見人走遠才回來繼續澆菜。
忙完后已經過去快一個時辰,太陽從云層中出來,一入秋,威力明顯不如夏天那會兒。
顧蘭時躺在搖椅上歇息,裴厭提著茶壺走到外面泥爐前添熱水,進來就在另一張搖椅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