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說道:“都是好板子,哪能不值錢,我是來買板子的,徐叔你不說個數,我也就不要了。”
“你,這……”徐木頭本是畏懼他,不敢輕易得罪,想賣個好,這木料是他從別人手里收來的,確實花了點錢,隨后嘿嘿干笑一下,說:“就三塊板子,不算大,還薄,給二十文就行了。”
有個數目好辦多了,而且一聽就給算便宜了,裴厭沒有還價,從荷包里取了二十個銅板給徐木頭,這才道一聲,拿了三塊木板走。
他走之后,徐木頭撓撓頭,把手中二十個銅板揣進懷里。
東屋原本關上的窗子被小心打開,他夫郎何小芝小聲問道:“走了?”
徐木頭點頭道:“走了。”
何小芝這才從屋里出來,看一眼徐木頭,只伸出手沒說話。
“嘿嘿。”徐木頭笑一聲,又從懷里把那二十文掏出來,遞過去,狀似感慨道:“都說是個活閻王,我看倒是個講理的活閻王,比那些混子無賴強多了。”
何小芝數了數掌中的銅板,他在屋子里躲著,但不是耳背,自然能聽見,二十文錢不多不少正好,這才抬頭瞪一眼徐木頭,說:“人家是正經過日子的人,自然比外頭那些強。”
徐木頭又說:“上回打井,還有做搖椅,給錢比許多人都痛快,直接就結清了,原先你還操心人家會不會賴賬,還說什么真賴了賬,都沒人敢去討要,如今看吶,脾氣是硬了點,理,人家還是講的。”
“就你話多!”何小芝瞪他一眼,拿了錢進屋去放,再沒說別的。
徐木頭松一口氣,好歹把自己揣錢那事兒遮掩過去了,其實他心里知道這錢最后肯定會被要走,沒忍住罷了。
做雞蛋格子難是不難,只是費功夫,近來每天都要大量割草打草,顧蘭時和裴厭只能撿著晌午吃過飯后干一會兒,有時晚飯吃得早,天色還亮,也會在院里捆捆扎扎鼓搗一陣子。
等到了給酒館送雞蛋送菜的日子,正好弄了三個蛋筐出來。
傍晚,兩人沒有去打草,坐在院子里放雞蛋。
最近天好,除了早晚稍冷些,還算秋高氣爽正合適,五十四只母雞,每天少說也能收三四十只雞蛋,這五天攢下了兩百枚左右。
以前顧蘭時每天收了幾個雞蛋還會記數,近來已經不數了。
每一層格子有數,最底下和第二層都能放十二個雞蛋,第三層第四層能放十六個,隨著往上,筐口處更寬大,最上面一層做的雞蛋格子有二十個。
因此一個蛋筐能放七十六個雞蛋,這是大的筐子,有兩個,分別是五層。
還有一個四層的偏小筐子,每一層都是十二個格子,一筐能裝四十八枚雞蛋。
把這三個竹筐裝滿,不多不少,正好是二百個雞蛋。
裝完之后,顧蘭時抬頭說道:“鴨蛋要不要帶上?每天少了都有三四枚,上回腌的咸鴨蛋還沒吃完呢,這十來天又攢下四五十枚,是腌成咸蛋去賣,還是鮮蛋去賣?”
裴厭想了一下,說:“這時候腌咸蛋的話,正好冬天能吃,蛋筐已經滿了,再裝不下,不如留著,回頭攢多了,用大缸來腌,入冬后留夠自己吃的,余下的拿去賣。”
“好。”顧蘭時點點頭,咸鴨蛋雖然要用鹽巴來腌,但價錢好的時候,一枚能值七八文,甚至更多,鹽錢回本是沒問題的,還能小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