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時點點他腦袋:“犟種,手冷也不知道。”
袖口一濕冰涼涼的,要是夏天還不打緊,這大冬天,即便在屋里縮著,也不容易干。
早知道就不給玩雪了。
顧蘭時拿過小木劍,星星接也不接,張嘴巴哭嚎,他又拿了撥浪鼓和吉祥輪,又是搖又是吹,星星看一眼,還是不感興趣。
見哄不下,顧蘭時朝兒子拍拍手:“走,去阿婆家,去看妹妹。”
一聽出門,星星立馬不嚎了,連眼淚都沒掉一滴,張開胳膊讓抱。
“嘿喲。”顧蘭時假作沉重喊號子,費勁抱起兒子:“我們星星可真沉,阿姆都要抱不動了。”
星星又樂起來,小手指著門外:“走、走。”
他口齒沒有那么清晰,但顧蘭時一聽就懂,拍拍兒子屁股,給他戴上虎頭帽,這才抱出去。
太陽沒出來,院子里裴厭正在劈柴火,長斧頭掄起來,再借著重量劈下去,哐一聲,木頭就成了兩半。
雪剛停,后院的活有長工忙,沒別的事做,劈一陣子木柴活動活動筋骨,還挺舒坦。
“我過去轉轉。”顧蘭時說道。
裴厭彎腰豎起一根木頭,看一眼高興的星星,笑著開口:“好,路上雪不厚,還是走慢點。”
“嗯,知道了。”顧蘭時應一聲,抓著兒子小手同爹爹揮揮,他往外走,大黑在狗窩里看見,出來長長抻一個懶腰,不緊不慢在后頭跟著。
灰灰和灰仔躺在狗窩里,昨天又是咬又是刨的,對雪的興趣已經過了,只把腦袋伸出去瞅一眼,一陣冷風刮來,兩只又同時把腦袋縮回去,懶到一起去了。
風不大,但天是陰的,多數人都待在家里。
一進門,大黑自己找了堂屋的角落趴著,它毛多皮厚,而且油光水滑,一看就抗凍。
顧蘭時喊一聲娘,抱著兒子先往花惜霜房里走。
小丫正吃奶,聽見動靜,一邊吃一邊轉眼睛往外面看。
“你吃你的。”顧蘭時笑瞇瞇和侄女說話。
小丫才兩個多月,小小軟軟一團,嘬奶吞咽的聲音響起,顧蘭瑜坐在桌邊寫字,聽見女兒吃奶動靜,臉上笑容就沒下去過。
“寫什么呢?”顧蘭時好奇問道。
他懷里,星星探著腦袋看妹妹,見妹妹吃奶,自己小嘴巴也動起來。
“小婉,爹剛給起好了大名,叫顧小婉,就是這三個字。”顧蘭瑜把寫好的紙拿起來,展給他看。
“小婉?”顧蘭時笑著望過去,“顧”字他認得,“小”字簡單,自己寫可能想不起來,但一看就想起來了。
星星饞了,半個身子都探出去,小手徑直去扒拉花惜霜和小丫。
他突然一動作,給顧蘭時嚇一跳,趕緊抱好,夾住亂動的小胳膊。
“吃、吃。”星星著急叫喊。
顧蘭時被兒子氣笑:“吃什么吃,你都多大了,早上給乳果還不吃,這會子看妹妹吃,你就饞了。”
花惜霜月子坐得好,沒有瘦,從懷孕一直吃得也好,臉蛋還是肉肉的,她笑著看星星:“小丫吃飽了,給他吃兩口。”
小丫很乖,吃飽了被放在炕上,一點都沒哭鬧。
顧蘭時越看侄女越心喜,至于星星,被花惜霜抱過去后,迫不及待就叼住吃。
剛才小丫在花惜霜懷里的情形歷歷在目,換了星星,明顯大了不止一圈,襯得星星也是又胖又大,顧蘭時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