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劉知安向來地里、山上和家里三頭跑,有時還會和清水村的漢子搭伴去鎮上碼頭做工,鮮少有什么獨自去的地方。
因林晉鵬以前常常往鎮上跑,甚至還住在鎮上,村里人再怎么,少有花天酒地的,苗秋蓮和顧鐵山不免覺得對方就是在鎮上學壞的,鎮上那暗巷子里,什么都有。
年紀輕輕,好的不學只學壞,一想起這事,她就嘔得不行,好在林家一家都搬走了,連面都見不上,自然少了心煩。
說一陣子話,苗秋蓮起身回去了,家里活還多著。
顧蘭時見星星吃不動了,手里捏著桃子玩,捏的又爛又軟,粘在衣裳和手上,實在看不下去,就沒送他娘。
他一把拽住想跑的星星,將孩子手里的爛桃兒丟給狗吃,又壓著哇哇亂叫的星星蹲在水盆前,仔細給洗了臟兮兮黏糊糊的手和臉。
新宅子,裴厭看一會兒打井的眾人,工匠手藝不是一般人看幾眼就能學會的,他一個外行,就沒往跟前湊亂幫忙,見今日有進度,沒多久就回來了。
上個月和顧蘭時商量過后,又找周井匠來,挑了個吉日,在新宅子那邊打井,再有一月左右差不多就能好。
他們小河村依水而建,但去河邊挑水,到底要走一段路,在自家院里打口水井,無需出門挑擔。
比起吃水用水的方便,花錢都不算什么了。
一回來看見桌上的桃子,見是干凈的,裴厭坐下拿了一個吃,換了干凈衣裳的星星正在和狗玩耍,胖手捏捏狗耳朵,看見狗耳朵一個勁抖動,他樂得直笑,復又伸手,灰灰抖著耳朵再次逗他。
大黑趴著曬太陽,偶爾在星星尖叫時看過來,尾巴在身后輕擺,一副悠閑的模樣。
顧蘭時從屋里出來,抱了星星的臟衣裳和自己換下來的衣裳,見裴厭在吃桃子,問:“吃完換衣裳,趁著太陽好,洗了明兒就干了。”
“嗯。”裴厭答應道。
他很快吃完,洗了手進屋換衣裳,出來時顧蘭時舀了水,坐在大木盆前已經在搓洗了。
大人的衣裳還好,只要不是下地沾了泥水,吃飯什么都會注意,最臟的還是星星衣裳,有時顧蘭時一個沒看住,就不知從哪里蹭的一身土一身灰,跟個土蛋子似的。
裴厭把衣裳放在木盆旁邊,拉了個板凳過來坐下,說:“上回聽花二哥說,要是冬天能種點韭菜,府里能盡數收了,要不,今年試試?”
顧蘭時用棒槌搗爛一小堆野澡珠,裹在衣裳布料中搓搓,不一會兒就出了白沫子,聞言他抬眼,說:“冬韭,我以前也聽人說過,白天晚上都得籠火,讓屋里暖起來。”
“尤其夜里,那么冷,咱們沒種過,可想也知道,隔一陣就得起來添添火。”
裴厭思索一下,說:“可以放在炕上,為養雞,咱們本來白天晚上就都燒炕悶柴,炕面一直是溫熱的。”
顧蘭時有點沒想到,又覺得有道理,不免停了手里的活,開口:“堆土?母雞會刨土的,菜種子估計都能刨出來給它們吃了。”
裴厭目光落在面前的大木盆上。
顧蘭時也順著看下去,恍然大悟:“對,弄個盆,放在炕上就行了。”
他又皺眉:“只是這樣的話,母雞還是會跳進去。”
“得想個法子,把母雞和菜盆隔開。”裴厭說道,末了又開口:“最好是趁著深秋時就能著手種下,韭菜當真種出來的話,快了也要一個月才能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