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拓四條小短腿踩在氣泡上往后縮著腦袋,每根毛發都在表示著抗拒,氣泡都被它踩出了四個淺淺的坑,“主人,我們一定要進去嗎”
這湖水粘稠渾濁散發著腥臭,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我幫你下去”江顧的聲音帶著涼颼颼的冷意。
“嗷嗚,不用了。”烏拓蔫頭耷腦地甩了甩尾巴,剛準備變身,忽然一道囂張的聲音伴著化作靈力的風刃正沖它腦門而來,它眼看躲閃不及,下一瞬就被寬大的黑袖卷走,那風刃深深插進了岸邊的礁石上,那礁石瞬間四分五裂。
“江七,你什么時候養起了如此可愛的小靈寵”來人是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青年,眉深目長英俊非凡,看向江顧的眼神充斥著不滿,“這種靈寵不僅耽誤修煉,更容易讓人形成依賴,你真讓我失望。”
江顧對他的挑釁充耳未聞,對烏拓道“繼續。”
那青年眼中不滿更甚,余光瞥見了剛被那風刃帶起的罡風砸倒好不容易爬起來的衛風,大驚失色道“你竟也染上了豢養爐鼎的惡習,還是個修為如此低下的小爐鼎。”
這實在怪不得他如此猜測,畢竟江顧那冷酷無情的性子太過出名,而這少年等同于無的修為和這張優越的臉又太過惹眼。
“你才是爐鼎”衛風抬手擦掉了嘴角的血,漆黑的眼珠子轉了兩遭,惡聲惡氣道“不過你這樣貌就算當爐鼎也沒人稀罕”
“嘿”青年哂笑一聲,轉眼就出現在了衛風身后,五指成爪就要扣爛他的脖頸,卻在堪堪要碰到的時候,眼前閃過一抹黑影卷走了衛風。
衛風尚未從那恐怖的殺意中回過神,人就站到了江顧身后,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氣,悄悄打量起了江顧。
江顧身量足足比他高出一個半頭,寬肩窄腰,一襲玄衣在罡風中獵獵作響,被輕薄的布料包裹住的雙腿修長有力,巴掌寬的銀藍色腰帶將他的身形勾勒得極為漂亮,抬起胳膊上依稀能瞥見里面薄削勁瘦的肌肉
簡直就是衛風期望中自己未來的身材。
于是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周修遠,”江顧神色不虞,“你剛死了道侶還有心情關心別人”
這話狠狠戳到了周修遠的痛處,他面容扭曲了一瞬,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直沖江顧身后的衛風而來,“對啊,我剛死了道侶就是看不得別人成雙成對,我先幫你捏死他咱們再痛痛快快打一架可好”
江顧抬手就將衛風扔到了旁邊擋住了周修遠這一擊,“周家不是對神鳶鮫鱗不感興趣么”
“周家不感興趣又不代表我不感興趣。”周修遠的招式極快,靈力磅礴非常,目光緊緊盯著江顧,“你們江家這回派出了足足二十名本家弟子,連江向云都出關了,你這種不管閑事的都親自來了朝龍秘境,這神鳶鮫鱗怕是不止傳言中那般簡單”
江顧猛地往后折腰躲開了他的風刃,急速退后十幾丈,起身的一瞬手腕翻轉,憑空出現的雪白長劍被他扣入掌心橫在了身前,冷聲道“你要同我搶嗎”
“好東西誰不想要,被我搶去總比落到江向云手里強吧”周修遠背后的長劍猛然出鞘,徑直沖著底下還在懵圈的衛風而去。
化神期的修士打架衛風連影子都看不清楚,正瞇起眼睛對著天上分辨哪個是江顧,就見一柄長劍沖他眉心而來,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抹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他身前,雪白的長劍橫在他眉心前,兩劍相撞靈力激蕩,讓他心神丹元俱震,耳朵眼睛霎時被震出了鮮血。
江顧逆著天光橫劍在他眼前,那張模糊不清的臉帶著幾分不耐,另一只手掌扣住了他后頸將他按進了自己懷中,猛地將周修遠的劍甩了出去。
“凝神調息。”江顧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冷冽清淡的氣息鋪天蓋地,方才那股幾乎要將他碾碎的威壓被生生擋在了外面,衛風下意識緊緊抓住了江顧的腰帶,一開口就嘗到了腥甜的血味,“我不會。”
抱著他的江顧呼吸重了一瞬,衛風猜測大概是被他氣得。
江顧飛快地封住了衛風身上的幾處大穴,在周修遠下一擊到來時抓著人閃身到了湖中的礁石上,烏拓心領神會一躍而起,暴漲的身形讓周修遠的攻擊停頓了瞬間,緊接著湖水震蕩,兩人一獸齊齊消失在了湖面。
周修遠退后兩步躲開了濺起的污泥,怒極反笑,“江七,你竟為了個爐鼎不戰而逃,我看不起你”
但是平靜的湖面無人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