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衍嘿嘿笑了兩聲,抱著軟枕垂下了腦袋,含糊不清道“我師父我師父死了,他早就不要我了,衛風,衛風你說,他修為那么高,去過那么多次朝龍秘境,怎么會折在那里面他明明這么厲害,我我現在特別后悔怎么就沒跟他一起回去,他第一次帶我進秘境,去之前還說要鍛煉我,嫌我過得太安逸這回好了,他死了我可不就安逸不下去了”
他顛三倒四的說著,最后抱著枕頭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想我師父了。”
衛風聽著他的哭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玄之衍自小便被亓鳳元帶在身邊長大,他又是一眾弟子里年紀最小的,亓鳳元這么個嚴苛不近人情的人對他堪稱溺愛,說是師父,同親爹也沒什么兩樣。
衛風眼前閃過了亓鳳元被一劈兩半的血腥畫面,被飛舟晃得有些犯惡心。
他至今沒想明白亓鳳元為什么要取自己的性命,也沒想明白那老變態為什么要放走他。
玄之衍長長地抽噎了一聲,像是借著酒勁,將積攢了半年的痛楚全都發泄了出來,抱著衛風嚎啕大哭。
“你今日拜了沈庾信,以后他就是你師父。”衛風低聲道“之衍,這話說
給我聽便罷了,若讓沈長老聽見,怕會心生不喜。”
“我明白。”玄之衍抱著膝蓋靠在榻前,“我就是心里難受。”
安靜了片刻后,玄之衍又出聲道“你今日有些太過招搖了,那將那些拜師禮交給你師父的時候,副宗主臉都綠了。”
“就是要招搖些。”衛風閉著眼睛,聞著自己周身的酒氣咧嘴笑道“氣死他們。”
玄之衍說“這段時間你還是要小心些,盡量待在你師父身邊,好好修煉。”
“卯時一刻啊。”衛風哀嘆了一聲,“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他想起江顧低頭給他系護腕時專注的神情,抬起胳膊擋住了臉。
飛舟晃晃悠悠地落在了連云峰頂。
而另一邊。
烏拓趴在自己搭建的小草窩里,看著正變幻身形的自家主人,疑惑道“主人,您怎么沒將衛風帶回來”
以它對江顧的了解,他絕對不可能等到明天再開始教徒弟。
江顧換上了身黑衣,“不能將人逼得太緊。”
“拜師難道沒成功”烏拓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果然沒哄好吧”
它就知道江顧這種冷冰冰的木頭是沒法擁有道侶的。
江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哄好了。”
“唉我就知嗯”烏拓有點詫異地歪了歪腦袋。
江顧一勾手就捏住了它的后頸,“休息夠了”
烏拓頓時大驚失色,“不不不,主人,我為了你和靈龍宗那些人拼死一戰,身上的傷還很嚴重”
“受了傷正好。”江顧將它扔進了靈寵袋,“把你的毛打理得干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