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他抓起被子蒙在了頭上,又一個鯉魚翻身跳了起來,抱著床柱砰砰撞頭,“衛風你清醒一點你個畜生他是你師父”
江顧對他這樣好,教他修煉讀書,救他于危難,甚至不惜違抗家族命令護他周全,衛風從心底里感激江顧。
他又想起那日江顧劈開籠箱時的情景。
他那時絕望害怕到了極點,卻在瀕死之時從被人一把拽出了漫無邊際的黑暗,他蜷縮在江顧懷中,抬頭便看見了對方冷硬的側臉。
那一刻衛風很難形容自己是何種滋味,只知道自己活下來了。
因為江顧。
他是真心實意把江顧當成師父和父親來尊敬和愛戴的,絕對不存在任何非分之想。
衛風仰面躺在床上,抬起胳膊擋住了眼睛,昨晚肯定只是機緣巧合下短暫的錯覺。
更何況江顧對他神鳶鮫的身份態度模糊,這一路上他對江顧的心情實在有些復雜,他幾乎竭盡所能想要全心全意地信任對方,但理智卻讓他時刻保持著警惕和清醒,在能徹底安然無恙離開江家的地界之前,衛風還是沒有辦法徹底說服自己完全信任江顧。
他能在陽華宗長到這么大,靠得也不全是他親爹的高瞻遠矚。
衛風有些崩潰地抓了抓頭發,在床上拱著被子轉了一遭,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他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起來,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他猛地轉頭,便看見了江顧,登時開心地迎了上去,“師父,您回來啦”
“嗯。”江顧關上了門,“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就走。”
衛風愣了一下,“現在就走族會只有一天嗎”
“嗯,剩下的沒有我們的事情了。”江顧親昵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何況你神鳶鮫的身份在這里太危險了。”
衛風對上了他溫和的目光,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他點了點頭道“好的,師父,我去收拾一下東西。”
“嗯。”江顧淡淡地點了點頭。
衛風心中的怪異愈甚,他去床上抓住了那個小瓷瓶,狀若無意道“師父,我們直接回你的連云峰嗎”
江顧點了點頭,“對。”
衛風心中瞬間門涼了半截,江顧住的地方是清平峰,他自己住的才是連云峰,這個人根本不是江顧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師父從來就沒這么目光溫柔地看過自己
他裝作不經意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了自己的小木牌,趁著對方轉身的功夫,念動口訣,倏然消失在了原地。
江顧見狀嗤笑了一聲“呵,還想跑”
衛風修為有限,通過這木牌瞬移也跑不了多遠,他看著面前陌生的山林,一咬牙又接連瞬移了數十次,最后卻還是沒能逃出對方的追殺。
“看著挺蠢,沒想到還有點腦子。”對方頂著江顧的臉從樹后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隨著他不斷靠近,身上的偽裝也在一點點消退,雪白的衣袍變成了深紫,面容也扭曲變幻成了一張狐貍樣的臉,他咧嘴笑道“乖侄兒,咱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