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顧微微皺起了眉。
衛風閉著眼睛將一個血肉模糊的球狀物塞到了他手中,“師父,我太疼了師父你快藏起來”
江林本就扯了大半出來,但中途被江顧打斷不得不放棄,離火丹失去了禁制勾起了情毒,衛風在靈寵袋中難受得要命,干脆自己取了丹。
他臉色煞白,渾身都在發抖,“師父疼”
江顧拿到了離火丹,但是緊皺的眉頭并未松開,他垂著眼,用止血符堵住了那猙獰的傷口,“忍著。”
衛風忍不了,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或許還可以,甚至有余力保持清醒,但是有江顧在,之前的疼痛仿佛被放大了千百倍,他死死摟住了江顧的腰,一聲一聲地喊著師父,完全聽不進江顧在說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很疼,而師父能幫他解決任何困難,一定也能緩解這非人的疼痛。
江顧罕見地有些煩躁,他想把衛風撕下來扔出去。
但衛風又傷得實在太重,盡管這種傷在江顧眼里不值一提,但放在衛風這種弱小的東西身上,足以致命。
他往衛風嘴里塞了幾粒止痛的丹藥,托住他的后背將人抱了起來。
水聲潺潺,蟲鳴陣陣,衛風醒來的時候,一時沒想起來自己是誰,呆愣地望著江顧的側臉許久,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
“醒了。”江顧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師父。”衛風撐住胳膊想起身,結果腹部一陣劇痛,讓他控制不住地悶哼了一聲。
江顧淡淡看了他一眼,“躺著。”
衛風便不再勉強,仰面躺在地上,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江顧,“師父,我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
麻煩本身這樣有自知之明,江顧稀奇地挑了一下眉,口是心非道“沒有。”
衛風虛弱地沖他笑了笑,地上的碎石硌得他后背生疼,但同傷口處的疼比起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江顧離得他不算遠,他伸手就能夠到江顧的衣擺。
但是他不敢。
“師父,那個江林他假扮你。”衛風有些生氣地告狀,“不過我一眼就認出了他的把戲。”
“怎么認出來的”江顧問。
衛風沖他笑了笑,“他身上沒師父香。”
江顧癱著臉盯著他。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沒您好聞”衛風越緊張越磕巴,嘴像是生了銹,最后干巴巴道“他沒您脾氣好。”
這話便有些反諷之嫌了,江顧在他面前雖然脾氣不算差,但絕對談不上脾氣好,溫柔體貼那是半點都搭不上邊,衛風正要解釋,便見江顧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自然。”江顧覺得沒錯。
他為了扮演個好師父,幾乎對衛風傾盡了所有的耐心,脾氣收斂了不知多少,簡直溫柔體貼到過分。
江林若假裝他,自是演不出萬分之一。
衛風欲言又止,無奈地笑了笑,片刻后又有些擔憂道“師父,這離火丹能不能煉化或者藏匿起來倘若那老變態找來,怕是又要麻煩。”
“此事無需擔心。”江顧作為老變態本人,沉聲道“我會解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