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被關在里面簡直生不如死
寧可進戒律堂受刑都比被關進去強
靈寵袋出口被打開,從里面滾出來了個紅衣少年,他跪在地上一只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驚厥過度臉色慘白,頭發和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濕,他狼狽又驚惶地抬起頭來,在一堆復雜的氣息里準確無誤地找到了江顧的味道,那雙漆黑晦暗的眼眸凝固了良久才轉動起來,落在了江顧身上。
那雙恢復了正常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江顧,他的聲音仿佛被撕裂,沙啞得可怕,“師父”
江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嗯,療傷吧。”
冰冷的、毫無溫度的話,沒有半分安撫。
衛風眼睫扇動了兩下,望著他張了張嘴,周圍便沖上來了幾個師弟師妹,他們雖然并多么喜歡衛風,但他如今的模樣太過凄慘,外加上之前衛風也不遺余力地救治過他們,便七手八腳地開始幫他治傷。
衛風渾渾噩噩地被人扶著坐了下來,雷劫中他傷得極重,江顧也只是倉促保住了他的性命,外加上他在靈寵袋中待了近一天一夜,整個人已經徹底虛脫,他被喂了許多丹藥,幾股陌生的靈力在幫他治傷,但他的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江顧。
喻千凝抓著他的手眼眶泛紅,“衛師兄,你的指甲怎么都”
衛風沉默著沒有說話。
“溪源秘境如今被周家封鎖了,恐怕在他們找到神器之前,里面的人很難出去。”阮克己看了一眼身后的二十多名弟子,“三十六個弟子如今剩了二十一個,倒也算不錯。”
但要是被這么困下去,還能剩幾個就不好說了。
“無妨,再耐心等幾日。”江顧平靜道
“暫且帶他們在秘境中歷練。”
“這”
阮克己皺眉想要反駁,但如今江顧修為高于他,這些弟子也全都當他成救星,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聽江顧的,只是到底不死心,“江長老可是知道些什么”
“神器之事同我們這些小宗門無關,阮長老放心。”江顧不輕不重地堵住了他。
阮克己被噎得夠嗆,最后也只能點頭。
江顧轉身便走。
衛風正在被柳獻喻千凝按著療傷,見江顧轉身,登時一驚,猛地推開了身邊的人,爬起來踉蹌地朝著江顧跑了過來,聲音嘶啞的喊人“師父”
他喊得又驚又急,江顧剛轉身便被他撞了滿懷,衛風死死抓住他的手腕,神情倉惶,“你去哪里”
這質問的語氣讓江顧稍有不快,但想起是自己失誤在前,將人在靈寵袋中關了一天一夜,便又勉強緩和了語氣,“打坐修煉。”
這熟悉的語氣讓衛風眼眶瞬間一紅,他極輕的哽咽了一聲,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緊緊盯著江顧,像是生怕他消失不見。
江顧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罷了,隨我來療傷。”
衛風心下稍安,被迫松開了手,他亦步亦趨跟在江顧身后,目光落在了方才自己按在江顧白色寬袖上的血手印,抿緊了唇角。
江顧找了處安靜的山洞,里面有個小潭,他拿出丹藥分辨,而后將那潭水隔了一圈出來,有條不紊的往里面扔揉碎的丹藥,最后將多余的靈力注入了一些,“脫了衣服進去。”
衛風白著臉看向那潭水,一些熟悉的片段在他腦海中閃過又飛快地被他掐滅,然而之前鍛體洗髓的痛楚讓他心有余悸,他低頭去解自己的腰帶,但是被包成了粽子的手指解起來十分困難。
江顧耐心有限,見狀直接一道靈力將包著他手的布條連帶著腰帶一齊斬斷,拎著人扔進了水中。
潭水冰冷刺骨,衛風被水嗆了兩口,凍得渾身哆嗦,身上的傷口開始緩慢的洇出鮮血,劇痛讓衛風想要起身,卻被股強橫的靈力按住了肩膀。
“師父”衛風面如金紙,他看著在岸邊打坐的江顧,死死咬住了牙根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穩一些,“師父,我冷。”
江顧沒有搭理他,但水潭中的靈力卻覆在了他的傷口處,化開的丹藥也逐漸開始起了作用,密密麻麻酥酥癢癢的疼意代替了之前的劇痛,連帶著周身也開始變得暖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