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半真半假,面上卻理直氣壯。
鄔和致聞言跟解拂雪對視了一眼。
“的確是,從溪源秘境中傳出的消息便是路真儀得了神器,對他一同進入古神殿的弟子皆是化神期之上的修為,但無一幸存全都隕落了。”解拂雪道“周家圣女周寧姜和他在秘境大打出手,最后還是被他給跑了。”
阮克己道“難怪,我們逃出來時正碰上兩個大乘期的修士在斗法。”
“我聽阮長老說聞鄔宗主和路真儀之妻曲豐羽有過婚約”江顧忽然出聲道“若不是為了護陽華宗弟子周全,他也不必落入險境,若果不是他修為太低進不了古神殿,我也沒有機會將他救出來。”
一句話將他和衛風摘得干干凈凈,挑明了路真儀進古神殿時他和衛風都不在場,還順手賣了多嘴的阮克己,反過來指摘鄔和致,一時之間殿中其余四人面色各異。
鄔和致聽到曲豐羽的名字時有瞬間的晃神,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道“那都是些舊事了,做不得數。”
沈庾信抬眼看向他,攥緊了衣袖。
江顧看熱鬧不嫌事大,“愿聞其詳。”
鄔和致捂著嘴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解拂雪見狀趕忙起身,“快,扶宗主回去休息”
鄔和致擺了擺手,但又嘔出了口污血,顯然是被提及了傷心事,險些快要站不穩了,殿中頓時忙亂成一鍋粥,仆從弟子七手八腳來扶人,解拂雪忙著喊人煎藥送丹丸,沈庾信臉上滿是陰郁的暢快,阮克己假模假樣地湊上去關切詢問
江顧好整以暇地看熱鬧。
他無情道修得順風順水,實在理解不了這些蠢貨為了情情愛愛要死要活的模樣,何況說到底是因為鄔和致惹出來的路真儀這個麻煩,雖然他陰差陽錯得了神器,但那是他自己有本事,這個仇該報還是得報。
鑒于鄔和致咳血咳了個半死,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都不怎么好過,他這才不急不忙地去了陽華宗后山。
然后拎了個破破爛爛的靈寵袋出來。
關著路自明的靈寵袋他劈了道劫雷他才想起來,匆忙扔到了半途,渡劫完之后才又撿了回來,也沒給透氣喂食,不過路自明已經是筑基期辟了谷,應該也
沒衛風那般嬌氣難養。
被扔出來的少年已經奄奄一息,
渾身的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
神情呆滯恍惚,比之前的衛風好像也強不了多少。
路自明機械地看了他一眼,喃喃道“我要我哥,哥哥救我我再也不敢隨便亂跑了,哥你快來”
果然人就是比靈寵難養。
他喂了幾顆清心丹,對方才勉強清醒過來,登時大驚,“又是你”
江顧并不想太早將身份暴露在路真儀面前,特意變幻成了周懷明的模樣,他見人清醒過來,便開門見山道“三個月后路真儀會來贖你,在此之前老實待在這里。”
“我哥一定會殺了你”路自明憤怒地提劍朝他沖了過來。
江顧一掌將人拍開,路自明重重地撞在了山壁上,捂著胸口噴了口血出來,抽搐了兩下之后,手中的劍化作了齏粉。
他既不是情劫也不是徒弟,江顧對他沒有半點耐心,“雖然你死了會有些麻煩,但我也不介意。”
路自明抬起頭驚懼地望著他,“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我哥有什么仇怨”
江顧想起秘境中三頭蛇洞窟和神殿的截殺之仇,冷笑了一聲“你哥搶了我周家的神器還不夠”
路真儀知道的東西太多,他就沒打算讓路真儀繼續活著,但又不能用江顧的身份,頂著周家的名頭辦事就方便上許多了。
“你是周家的”路自明憤怒地瞪著他。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層層疊加起的法陣牢籠和一道冷漠的背影。
藏在暗處的衛風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