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顧心中轉圜過千百個念頭,臉色罕見的難看,衛風躲在他身后,兩耳轟鳴,威壓之下他甚至無法聽清對方的聲音,但卻眼尖地發現江顧握著赤雪劍的手在微微顫抖。
虎口已經裂開往外滲血。
衛風對真仙境有多強完全沒有具體的概念,他只在透春峰上課時聽過那些“傳說”
中的大人物,這還是第一次面對面也不算,對方甚至沒有現身。
“神器不在我身上。”江顧面不改色,“宋長老若不信,大可搜查。”
宋屏輕笑了一聲“你是我教過的最聰明的學生,也是我見過最識時務的孩子,我不想折了你這根好苗子。”
“那便得罪了”江顧忽然暴起,執劍直沖宋屏所在的方向而去。
高空中的宋屏漫不經心一抬手,數百倍的法相手掌轟然朝著江顧壓下,赤雪劍在觸碰到法相的瞬間斷裂成了無數碎片。
“嗯”宋屏忽然疑惑了一聲。
法相手掌并未抓住江顧,而方圓數萬里,徹底失去了江顧和那小煉氣的氣息。
子虛牌中,衛風被江顧從身后死死捂住口鼻,他的后背緊貼著江顧的胸膛,完全察覺不到一絲起伏。
江顧的手里全是血,身上也不遑多讓,他幾乎像個血人,捂著衛風的胳膊因為脫力在微微顫抖,卻又被江顧強行穩住。
子虛空間中一片寂靜,連衣角都不曾動一下。
衛風甚至不知道江顧什么時候拿走的子虛牌,但這與他之前使用子虛牌的感覺完全不同,他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每一處動靜,宋屏的深紫色的神識鋪天蓋地壓下來,有幾縷甚至透進了子虛牌內,擦著兩人的腳邊滑了過去。
江顧的意思很明顯,不能動用一絲一毫的靈力和神識,但凡有點動靜,他們師徒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江顧忘了一點,他常年游走在生死邊緣可以閉氣幾個時辰,但衛風卻不行。
被他捂住口鼻的少年開始渾身發抖,臉色已經由紅變紫,再這樣下去便會活活憋死,而子虛空間外,宋屏的神識依舊在耐心細致的搜尋,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衛風眼前已經一片模糊,他竭力控制著要掙扎的本能,原本抓在江顧小臂上的手無力地垂落了下去。
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死的時候,江顧捂著他口鼻的手掌忽然上移,就在衛風準備大口呼吸的前一秒,嘴唇碰到了片軟意,渡給了他一口氣。
衛風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覆在他眼鼻上的手掌修長有力,隔著層黏膩溫熱的血腥氣,貼在他唇間的那片軟意透著絲涼意,渡進他口中的氣息沾染著熟悉的暗香,大概是怕氣息泄出,江顧另一手抵在他的后頸,將他壓向了自己。
寂靜虛無的空間里,少年人被比自己高半個頭的青年抬手捂住眼睛擁在懷中,在死亡的邊緣得到了一個活命的吻。
但是還不夠。
遠遠不夠。
在衛風想明白之前,緊緊摟住了江顧的腰,憑借本能追逐著江顧的唇加深了這個淺嘗輒止的吻,猩紅的舌靈巧地抵開了唇齒,貪婪地汲取著他胸腔中更多的氣息。
江顧神色驟然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