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顧目光淡漠,托起了他的下巴,于是這廝就更委屈了,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伸手抱住他的腰就想往他懷里鉆。
衛風現在還是稚童心性,以為犯了錯撒嬌耍賴便能蒙混過關,左右不過皮肉之苦,但六欲道一念起而萬欲生,即便心性堅如磐石其間誘惑與折磨也非常人所能忍受,遑論衛風心軟多情,沉淪欲海失去自我是遲早的事情。
江顧并沒有將他推開。
衛風吸了吸鼻子,得寸進尺,將臉埋進了他的頸窩里,他險些沒控制住自己親上去,就像在清涼村的黑夜里一樣,將師父白皙的脖頸一點一點舔得泛紅,但僅存的理智阻止了他。
“走吧。”江顧的語氣談不上溫和,卻沒有多少冷意。
衛風抬起頭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師父,你不罰我了”
江顧垂眸看向他,現在罰他不過是些皮肉之苦,不如直接帶人進松綏樓好好歷練一番磨磨性子,“你很想被罰”
這廝臉上淚痕未干,那雙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震驚又茫然,猝不及防對上他的視線,臉色卻逐漸
變紅,心虛地垂下腦袋,使勁搖了搖頭。
“不想。”
衛風悶聲攥緊了他的袖子。
江顧將人帶回了臥房。
衛風跟在他身后,看著房間內簡單的陳設,聞到了獨屬于江顧的氣息,只是味道淡到幾乎沒有,顯然江顧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你今晚在這里睡。”
江顧道。
直到江顧關門離開,衛風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只是“今晚”,那以后呢
可惜沒等他想明白就陷入了沉睡。
一個時辰后,江顧重新出現在了房間內,手中卻多了個精致的木盒,他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刀柄,對準了正在熟睡的衛風。
翌日清晨,衛風就得到了答案。
雖然他被塞進木偶人里不是第一次了,但這次的木偶有些特殊,里面還有江顧的一縷元神,待他進來,那縷燦金色的元神立刻化作了金色的霧氣,將他嚴嚴實實包裹在內,到處都是江顧的氣息。
“師父,我們去哪里啊”衛風還沒怎么睡醒,元神在木偶里舒服地癱著,被江顧的元神包裹著,安全感十足。
“松綏樓。”江顧道。
衛風疑惑道“松綏樓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江顧將木偶人扔進了腰間的靈寵袋里。
衛風有一瞬間的緊繃,但是很快江顧的那縷元神就將他籠罩在內,暖融融的金霧蒙住了他的眼睛,讓他瞬間就放松了下來。
江顧突然的溫柔讓他有些不適應,隱約還升起了幾分警惕,但是這點警惕很快就被淹沒,讓他沉沉睡了過去。
松綏樓自外面看不過一棟平平無奇的三層小樓,掩映在幽深的竹林之中,毫不起眼。
江顧到時江向云已經在樓前,姚立并沒有隨行,他見到江顧,未語先笑,“七弟倒是很沉得住氣。”
“大公子。”江顧敷衍地頷首。
“進去吧,說不定我們還能在里面碰見。”江向云拋了拋手中的鑰匙,轉眼便化作了流光鉆入了門中。
江顧低頭看了一眼靈寵袋,拿出鑰匙緊隨而去。
一陣濕厚的霧氣撲面而來。
江顧下意識去摸腰間的靈寵袋,卻摸了個空,而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化作了件褐色的粗布衣裳,濃郁葷腥的香氣撲面而來。
他低頭,便看見了手中端著的一碗飄著油花的雞湯。
“小江”一道粗糲的聲音隔著霧氣遠遠傳了過來。
江顧抬起頭,便看見了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帶著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朝著他赤腳跑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幾只并未開靈智的獸類。
身后傳來了潺潺的水流聲,江顧轉身,看見了水面上倒映出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