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顧看著面前快要昏死過去的衛風,眉頭皺得死緊,他一邊護著衛風的元神,一邊毫不留情地將他的識海經脈盡數碾碎,衛風臉色煞白,整個人仿佛從水中撈出來一樣,滿是汗的手緊緊攥住他的袖子,往前一倒額頭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江顧抬手覆在了他的后頸上,沉聲喚他“衛風,保持清醒。”
“嗯。”衛風的聲音抖得厲害,“師父,你陪我說說話。”
重塑經脈和元丹是個極其漫長的過程,這個要求并不過分,江顧按著他滾燙的脖頸,從自己枯燥無味的記憶中試圖搜尋些事情,卻只有殺人和修煉,過了許久他才開口“你還記得烏拓嗎”
“當然記得。”衛風笑了笑,“我當初以為它死了,結果你只是將它換了個毛色還封印了記憶,又給了我。”
“你知道”江顧有些詫異。
“我能聞到味道,我的烏拓跟朝龍秘境的一個味道。”衛風有些沾沾自喜,“稍一想就能明白,我隨你進松綏幻境時將它留在了外面,也不知道它有沒有活下來。”
“活著。”江顧說“后來還化作人形了。”
衛風開心道“真的他長什么樣”
江顧極少這樣沒有目的地同人閑聊,還有些不太習慣,“七八歲的小童,紅發,我將他趕走了。”
“啊”衛風費力地抬起頭來,只剩了氣聲“師父你怎么將他趕走”
江顧冷酷道“我與它已無靈寵契約。”
他不會留多余的
東西在身邊。
衛風對他的行事再了解不過,聞言嘆了口氣,“也好它獨自留在江家也活不成。”
周圍又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衛風疼得渾身都在抖,他又控制不住地將頭靠在江顧肩上,“師父,疼。”
其實他應該忍著,不必說出來,也知道江顧并不會在意他有多疼,他在生死樓陰陽樓天地閣惡鬼司摸爬滾打了五年,受盡折磨也沒掉滴眼淚喊聲疼,但在江顧面前他卻偏要喊出來,好像這樣就能讓這些苦楚減輕幾分似的。
江顧的神識不知何時鋪散開來,燦金色的元神明亮又溫暖,薄薄一層覆在了他將散未散臟污的元神外。
確實減輕了幾分。
衛風抽了口涼氣,掀起汗津津的眼皮,摟住了江顧的腰,偏過頭來湊近了江顧。
蒼白的,滾燙的唇貼在了江顧的側頸,正吻在那道被障眼法遮住的疤痕之上,帶來了陣詭異的酥麻。
“衛風。”江顧的聲音里帶上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衛風卻笑了起來,他聲音沙啞道“師父,求你收了神通吧,我根本忍不住。”
“什么忍不住”江顧不虞地皺起眉,口吻嚴厲。
若是忍不住疼,他不介意痛罵這混賬一頓。
衛風嘆了口氣,強迫自己直起身體,對上了江顧那雙無欲無求的眼睛,蒼白的臉不知道什么時候泛起了可疑的潮紅,他竭力讓自己沒呻吟出聲,發著抖道“神交師父,你到底是聽誰說沒有識海就不能神交”
江顧的臉上難得空白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