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混在人群中,穿過曲折的長廊,來到了陰氣森然的大殿。
殿中央的主座上,斜斜坐著個英武高大的男人,他一只腳踩在桌子上,吊兒郎當靠在旁邊女子的懷中,吃著旁邊少年遞到他嘴邊的酒水,鋒利的眸子瞇起,掃過底下這群人,大笑道“都收了今夜洞房”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大殿中不知從何處傳來了數不清的道賀聲。
江顧釋放出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靈力,剛準備探尋,座上的冥陰將軍忽然怒喝一聲拍案而起,“誰有活人混了進來”
大殿中頓時尖叫聲四起,一陣騷亂,從潮濕的墻壁中涌出了數不清的手臂,去抓大殿中逃竄的白衣人與紅衣人,但凡反抗激烈者,便被撕扯成了碎片,而沒有掙扎的卻相對安全。
手臂越來越多,江顧見狀不再反抗,任由幾只胳膊抓住了他的腳腕和手腕,在他貼到潮濕的墻壁時,一只青白的手臂鉆了出來,緊緊勒住了他的腰,前襟衣袖和衣擺被拉扯揉皺,那只手忽然五指成爪覆在了他腰側,惡狠狠地捏了一下。
江
顧微微蹙眉,陰冷黏膩的觸感透過護身法衣浸透進了皮膚里,骨頭縫都隱隱發寒。
此時大殿中的人已經全都被手臂“勒”在了墻壁上,冥陰已經從座位上起身,他扛著那柄寬刀,緩步走到了一名紅衣人面前,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他瞇起眼睛道“好香,本座已經許久沒聞到過這么干凈的元神了。”
那紅衣人臉色驟變,褪去了偽裝,赫然是名身穿玉甲的試煉修士,冥陰伸出手,離得他越來越近,他意識到不妙,立馬動手斬斷了禁錮著自己的手臂,化作上百道分身朝著冥陰攻擊而去,但冥陰卻精準地抓到了他的本體,寬大的手掌狠狠一捏,護神玉甲便出現了裂隙。
那試煉修士頓時一驚,法寶與陣法齊下,終于找到了個空檔,立馬化作流光朝著門口逃竄而去,然而冥陰的速度卻比他還要快,他在門口一把抓住了那修士的元神,癡迷地放在鼻間聞了聞,笑著張開嘴咬掉了元神的半邊身子。
那試煉修士瞬間發出一聲慘烈的哀嚎。
冥陰卻笑得愈發開懷,幾口便將那元神撕扯開來嚼了個干凈,元神中的煉液滴滴答答落在了地面,化作了潮濕的水汽。
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目光掃過墻壁上密密麻麻的“人”,深邃的眼眸泛著瑩瑩綠光,“本座實在餓極了,現在便洞房”
話罷,他隨手抓起旁邊的白衣人便大口咀嚼了起來,整個大殿瞬間哭聲一片,冥陰哈哈大笑,“莫哭莫哭,馬上就輪到你們,與本座水乳交融是你們的榮幸,好吃,好吃”
他一拍手掌,墻壁上那些禁錮著人群的胳膊瞬間活了起來,手掌化作了血盆大口,開始啃噬起被禁錮的“獵物”。
攥著江顧的那幾只手掌也開始發力啃噬,金鵬玉冠的護身法衣已經隱隱出現了裂隙,江顧暗道不妙,心念斗轉,方才在古木中倉促準備好的木偶身軀附著在了他元神之外,而后他催動了墨玉鐲,準備來一招金蟬脫殼躲入鐲內空間。
然而禁錮他的那五六條手臂卻像是預判了他的動作,五指化作了尖銳的絲線刺穿了木偶與護身法衣,纏繞在了他真正的元神上。
勒在他腰間的那條胳膊陡然收緊,帶著血腥氣的呼吸透過墻壁若有似無地掃過他的耳廓,冰冷干燥的唇毫無阻隔地印在了他的后肩上,咬住一小塊肌膚在齒間惡狠狠碾磨舔舐了一番。
抓在他身上的那幾只手掌也驟然放肆,狎昵又曖昧地揉搓過他的腿彎與腰身,將他身上原本還算整齊的衣衫揉扯得亂七八糟。
而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
江顧在進入墨玉鐲前猛地轉頭,只依稀看見了道黑色的身影。
成功進入墨玉鐲空間,他抬手摸向自己的后肩,果然摸到了一手的黏膩,以及一道深深的齒痕。
江顧的心情頓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