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人便將我扔進了生死樓,在樓內我一直被迫保持著原形,但還是太過弱小,他們慣會用幻境折磨人,最后我被斷尾剝鱗挖走了元丹和心臟,又物盡其用看上了我的鬼紋,將我改造成能用鬼紋療傷的靈寵,就這樣過了一年,我身上的肉都被挖爛了,鬼紋療傷的作用也趨近于無,本來是要被送進拍賣場的,但楚觀山卻突然出現,將我帶走進了天地閣。”
這一部分和之前在界鄉外衛風所說的相差無幾,但聽他這么輕描淡寫地說出來,江顧還是冷下了臉。
“楚觀山給我治好了已經快要枯竭的元神,收了我當靈寵,讓我進了惡鬼司,那兩年一直在殺人吞噬元神,修為飛漲,但我沒有心臟和元丹,和師父你說的一樣,那具軀體根本無法支撐我的元神,只能以不斷地消耗壽命為代價,兩年后,我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楚觀山便強行把我的身體和元神剝離,但我之前用鬼紋悄悄收集起了他們最開始扔進松綏樓的那部分元神,這些尚未融合好,剝離不徹底,我就陰差陽錯有了具分神,這分神在我的軀殼中,一直保持著原形,在楚觀山手底下當最低階的靈寵。”
衛風說到這里,頓了頓,“八閣叛亂后,試煉之境被破壞了大半,之前用來支撐整個試煉之境的劫玉元神已經消耗殆盡,篩選玉階的能力大幅度下降,不知道他們用什么辦法確認我是新的劫玉,楚觀山便將我的元神肢解開來,分別鎮壓進了十重境地底,重新支撐起整個試煉之境的運行。”
“哦,還有一塊大點的放進了練功池供養悲問火。”衛風扯了扯嘴角,“不過我有鬼紋,而且松綏給了我滴松綏息能讓意識不滅,所以我就自己打通了十重境底,用鬼紋將元神給縫起來了,兩年的時間好歹融合出了個人形。”
他不太舒服地動了動肩膀,“就是這血菩提連接著整個十重境,根系都扎進了我的元神里,所以總是有點疼,都睡不成覺。”
他沒多少表情,只是在說睡不好覺時顯得很委屈,“所以我還真不知道元丹和心臟去哪里了,但我鼻子靈,蕭清焰身上有股屬于我的氣息,半年前我操控著分神追查到他,跟了他好幾個月想吞了他的元神,但他身上的法器和護命法印太多,一直沒能成功,你們乘著飛舟來望月時,我本想著趁亂打劫,結果竟然找到了你,算意外之喜。”
他平鋪直敘,語氣也尋常,三言兩語講完了他在望月的遭遇,最后笑嘻嘻道“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江顧神情淡淡,似乎也沒多少觸動,冷靜道“楚觀山一直都在監視著你”
“嗯,所以在界鄉外有些事情我沒辦法開口,并非故意欺瞞于你。”衛風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望著他,“我知道,其實師父你一直牽掛著我,日夜思念著我,甚至為了給我解毒與我神交,愿意同我結為道侶,師父你帶我這般好,我不該跟你發脾氣。”
這話不能
說是全對,簡直就是顛倒黑白荒唐離譜。
你我是師徒,不會結為道侶。”江顧冷淡道“分神腦子拎不清便也罷了,你不必跟著胡鬧。”
衛風一副全然沒聽見的樣子,眼睛濕漉漉地望著他,“師父,你讓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都聽你的。”
他握著江顧的手,微微俯身低下頭,將下巴擱在了江顧的肩膀上,抬手摟住了江顧的腰,將人緊緊抱在了懷里,低聲道“只要你別再丟下我。”
江顧神色冷然,他有些想不通衛風的態度為何突然轉變,下意識地升起了幾分警惕和戒備,但衛風溫熱的元神擁上來,熟悉的氣息開始彌漫,肩膀上的布料終于又被濡濕,他便不想再對這個受盡磨難的徒弟過分苛責。
“不會。”他抬起手,拍了拍衛風的后背,示意對方離開。
衛風卻不肯照做,他抬起頭,手卻沒從江顧腰間拿走,他垂著雙發紅的眼睛,湊上去便想親,被江顧一個元神制止在了原地。
衛風悶聲道“連分神和那個沒開靈智的小元神都能親,卻只有我不行,我一次都沒有親過。”
江顧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稍一用力便將人震開,蹙眉道“別胡鬧。”
衛風不甘心地咽了咽唾沫,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也想神交,分神傳來的根本沒多少滋味。”
其實不是的,他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但他偏要混淆視聽,哪怕他們現在危機重重,也不妨礙他想做樂,吭哧吭哧說了這么多,總不能連點好處都撈不到。
江顧額頭青筋直跳,他沉下聲道“以后此事不必再提,你既然能聯系上楚觀山,便告訴他你找到玉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