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跟在他身后,鍥而不舍地黏上來,聞言道“我去一口吞了,你也不必如此辛苦。”
“你如今體內的氣息堪堪平衡,吞了那些東西天門便有理由劈死你了。”江顧將外袍隨手化成了齏粉,繞過屏風進了后殿的浴池。
剛進入水中,衛風便從善如流地下了水湊到了他面前。
江顧睜開眼睛,和他對上了目光“今日修煉如何宮內的文書可都處理完了若有不懂的隨時來問我。”
衛風將腦袋埋進了水里,吐出了一串泡泡。
可惜江顧壓根不理會他的小把戲,冷酷道“若你再如此散漫,等到哪一日,臨明仙宮便無法繼續坐落在第十六重天。”
水中冒出了個更大的泡泡,銀藍色的鮫尾纏住了他的小腿,衛風湊上來將他困在了自己和鮫尾中間,冰涼的臉頰蹭了蹭他的下巴“師父你幫我。”
“公務文書需要仙君本人元神烙印,我如何幫”江顧話說到一半聲音忽然頓住,衛風拽著他的手按在了最漂亮的鮫鱗上,那塊鱗片微微硌手他再熟悉不過,皺起眉,“衛臨明。”
衛風乖巧一笑,湊上來親了親他下巴“小仙君,求求你啦。”
江顧下頜緊繃,神色冷淡,耳后被鬼紋爬過的皮膚卻泛起了層潮濕的緋色,他冷聲道“你若每次都想這樣轉移話題,到時候公務處理不完不準哭。”
衛風將腦袋拱進了他的頸窩里“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了,早就不哭了。”
江顧輕嗤了一聲“若你哭了如何”
衛風咬走了他頸間一塊美味的仙靈,含糊不清道“你待如何”
江顧捏住他的后頸“罰你三年只能變成穢物原形,自己住在無盡天的七殺樹上處理公務。”
“”衛風震驚于他的冷酷無情,“江顧,你怎么能如此對我”
化作穢物,那就意味著不能神交也不能雙修,而且還要被江顧捏來捏去,這還不算完,他還得孤零零地在七殺
樹上處理三年公務這簡直是對一個小穢物最大的折磨
江顧不為所動,道“不想如此,便趕緊去處理你那些堆成山的公務。”
衛風盯著他緩緩瞇起了眼睛“師父,你該不會是覺得與我雙修耽誤你處理公務了吧”
“沒有。”江顧面無表情地否認。
“撒謊。”衛風將人纏得更緊了些,“上次雙修我是有些過分,可師父你眼睛紅起來實在太好看了些,而且穢物與鮫人不同,我總得知道你更喜歡哪一種”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江顧看他的目光越來越不善。
“這次我保證只有三一天。”衛風眼巴巴地看著他,“師父,雙修也能增進修為的。”
“三個時辰。”江顧嚴肅道,“尋常人雙修不會動不動就按天來計算。”
衛風沮喪地耷拉下腦袋,魚尾巴不滿地拍了一下江顧的后腰,悶聲道“六個時辰,不能再少了。”
江顧還想開口說話,被他扣住后頸直接堵住了嘴。
事實證明衛風這廝性子會變得沉穩,但貪婪無度的本性永遠不會改變,他又慣會撒嬌賣癡纏人耍賴,江顧只要退一步,他便會蹬鼻子上臉逼江顧退十步百步。
屏風上的山水花樹在氤氳蒸騰的霧氣中若隱若現,池水流動的聲音里夾雜著混亂壓抑的喘息,間或會有幾句惱羞成怒的呵斥,但很快就會湮沒在潺潺水流聲中。
一只修長的手搭在池邊的玉石上猛地收緊,上面纏著黏膩漆黑的鬼紋,骨節間微微泛白似乎是想起身,卻被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掌不容分說地完全覆蓋住,強硬地插進了滿是鬼紋的指縫間,迫使他隨著自己的力道緩緩收緊。
衛風將下巴擱在他滿是牙印的肩膀上,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額前,水珠滑過鼻梁從鼻尖處砸進了池水,泛起了圈圈漣漪,將水面上仙君隱忍又克制的神情徹底攪亂。
一聲壓制不住的悶哼碎在了屏風與霧氣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