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站在凜冽的冷風中,白衣黑褲整潔如初,柔軟的黑色額發隨風飄動,將他的面孔映襯得更加俊雅。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硝煙和血腥味,蛇影在逐漸淡化,青白色的月光穿過朦朧的蛇影傾灑而下,有種說不出的荒涼感。
一號看起來已經等候多時了。
郁理微微歪頭“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嗎”
“那倒沒有。”一號又恢復了溫柔友善的樣子,“只是想和你再好好談一談”
他話音未落,郁理和司瓊突然身形一動,如同速度極快的離弦之箭,兩道虛影還停留在原地,身體已經朝向廢墟中的一號疾沖而去。
這是她們在酒店里商定的策略。
一號和普通異常不同,他是唯一能逃出研究所的異常,也是成長性極強的異常。
普通的完全體異常,和大部分能力者一樣,一般都只具備一種能力,這種能力或者和它們異變后獲得的特息相關,或者是它們自身延伸擴展出的一部分。
更棘手的異常,在精神力上會比低階異常更強,也就獲得了所謂的污染性,同時在身體素質和殺戮本能上得到進一步的提升。但他們也僅限于此了,因為他們的上限在異變的那一刻就已注定,即便后來變得更加強大,也不會再進化出其他異能。
但成長體是不同的。它們的缺陷很致命,與此同時,優勢也很可怕。
由于成長體的樣本太少,研究所至今沒有搞清楚,成長體異常究竟有沒有上限,如果有,它們的上限又在哪里
至少在一號身上,他們沒有看到這種東西。
從一號被發現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成長,一直在變強。事到如今,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了“能力”這種概念,就像剛才一樣,只要他拍拍手、說說話,就能讓成百上千的人在瞬間死亡。
他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難以預測的危險性,想要解決他,必須速戰速決,絕不能讓他有時間反擊。
這是郁理和司瓊、沈靜安共同得出的結論,也是郁理最希望得到的結果。
目前司瓊和沈靜安只知道她是異常,但并不知道她具體是什么異常。如果一號將她是成長體這件事說出來,那司瓊她們必定會對她提高警惕,到時候還能不能繼續聯手對付一號都是小事,別先調轉槍口對付她就謝天謝地了。
由此可見,無論是站在人類的角度,還是站在她的角度,都必須盡快結束這場戰斗。
郁理和司瓊的身形在空中掠出疾影,二人舉起武器,伴隨著近乎尖嘯的破空之聲,刀刃和重錘同時從一號的頭頂揮砍而下。
“鐺”
一號抬起右臂,穩穩接住刀刃和重錘,發出沉悶震耳的金屬碰撞聲。
他的手臂在抬起的瞬間變為冷硬的灰黑色,如同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金屬,從整潔的袖口一直延伸進去,隔著微透的白色布料透出隱隱的深色輪廓。
削鐵如泥的刀刃和沉重堅硬的鐵錘同時砸
在這只金屬包裹的修長手臂上,迸濺出激烈的火花,卻沒有出現一絲裂痕和變形,甚至沒有在上面留下丁點痕跡。
“研究所的技術還是一如既往。”一號神色遺憾,“他們就沒有一點危機感嗎”
司瓊沒有回答,她與郁理飛快對視,接著迅速抬手,對一號發起不間斷的連環猛攻。
這是人類連肉眼都無法捕捉的可怕速度。
沉重的大刀和重錘在她們手中如同自身的肢體般靈活迅速,她們的每一次攻擊都強勁精準,重錘砸擊的悶響和刀刃劈砍的錚鳴匯在一起,星火四濺,接連不斷,幾乎沒有間隙,讓高樓之下的外勤人員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了無法呼吸的緊張感。
這種強度的連擊下,別說是活物,就算是金屬鑄成的雕像也會變成破銅爛鐵。
但一號卻毫發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