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娜奧米的角度來看,特里同說的事情并無差錯。
他們兩個雖然是家族里兩個不同派系的魔法師,但追根到底,其魔法或者說能力的本源是相同的。娜奧米也曾說過類似的話,受到她魔法影響的創造物是無法傷害到她的。特里同也是如此認為的。
瑪格麗特找到屬于柏麗爾的屏幕,那里空空如也,她打開正方體舞臺外面的進度條,將它拉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進度條在瑪格麗特松開手的瞬間開始往前進,時間回到過去。
瑪格麗特看到舞臺里面,代表著特里同的小人從法陣上絕望地抱起那個嬰兒,他在房間里面踱步,沒想到自己的儀式會失敗。他并沒有成功篡奪所謂神明的力量,而是誤打誤撞將力量凝聚成了實體,化為了一個嬰兒的模樣。
瑪格麗特帶著盧卡斯走進舞臺,他們站的地方漆黑一片,站在舞臺上面表演的人無法看到觀眾和幕后操作者的樣子。
燈光打在特里同身上,如他之前承認的那樣,他用盡所有手段將嬰兒特有的力量移植到自己身上,可惜這并不是沒有限制的,終究還是有一部分力量留在了那個孩子身上。
他所在的世界相撞,儀式失敗的特里同搶在毀滅世界之前趕往了其他世界,被他拋棄的嬰兒被丟在了戰場之上。史蒂夫將那個嬰兒抱起,生死存亡之際,他毫不猶豫地跟在特里同身后走入了那條通道。
他的手臂護住那個嬰兒,本是可以將她帶往安全的地方的。
但是未來的特里同已經在柏麗爾的書上改寫了她的命運,那個嬰兒在命運的漩渦下從史蒂夫的手中滑落,按照書中寫的那樣死在了這里。
本該是這樣的。
盧卡斯搶先瑪格麗特一步接中了這個時間點還是嬰兒的柏麗爾,他毛茸茸的背部成為了孩子最溫暖的的床墊。瑪格麗特將嬰兒時期的自己從盧卡斯的背部抱起來,她站在了舞臺之上,卻沒有燈光映照出她的身影。
她和盧卡斯猶如舞臺的幽靈,沒被任何人發現,舞臺上的演員觸摸不到他們,舞臺下的觀眾也看不到他們。
無法被任何人察覺到的幽靈抱著那個嬰兒走在命運的進度條上,她看到了來到新世界迷茫的史蒂夫,也將這個“嶄新”的世界收入眼底。
她穿梭在人群之中,從他們人生的舞臺上路過。黑頭發的孩子舔著手中的冰淇淋,眼睛卻瞥到了一旁的氣球,她伸出手,向身旁的父母指著自己新看上的東西;剛放學的學生談論著昨晚的電視劇,嘰嘰喳喳地像樹梢的鳥;穿著西裝的女人急急忙忙從車上下來,拿出手機聯系朋友,告訴他們自己快到了
瑪格麗特走過氣球前方,穿過那群學生中間,又和那個女人擦肩而過。她每走一步,就闖入一個新的舞臺,周圍舞臺的邊緣漸漸融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個看不見盡頭的巨大舞臺。
她最后在佛羅里達州的一家孤兒院前停了下來。
一陣風吹來,一塊布落在了
瑪格麗特身上,她把嬰兒放在了孤兒院面前。盧卡斯用他濕潤的鼻頭拱了拱地上的嬰兒,那個孩子很安靜,伸出手在空中胡亂抓著,并沒有發出尖銳的哭聲。
瑪格麗特像變魔術一樣取出一張紙條,她將紙條塞到了那個孩子的懷中,這樣當孤兒院里面的人發現這個孩子的時候就能知道她的名字了。
“好孩子。”她冰冷的機械手指擦過那個孩子溫熱的臉頰,屬于人類幼兒的手攀上她的手指,五根手指收緊也只能握住瑪格麗特的一根指頭。瑪格麗特毫不留情地將手收了回來,那只柯基犬雖然有些留戀,但也站在了自己長大以后的主人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