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是在可憐我么”曲嬋茵兩手捧過茶杯,接著道“可惜爹爹不憐惜我這個女兒,他不會同意。”
尚京有女子書院,雖說沒有明文規定庶女不能去,但沒見誰家把庶女往里送。
“侯府二姑娘要是可憐,外頭許多人都不必活了。”曲凝兮風寒未愈,嗓音微啞。
她只是提一嘴,不能保證結果如何。
曲凝兮是十歲去的書院,十四歲結業,今年十五。
待嫁的年紀,要在家里學習女紅打理庶務。
曲嬋茵剛過了十三歲生辰,起碼還能讀一年時間。
不過,曲嬋茵并不領情。
她微一撇嘴,道“大姐姐還是別開口了,到時爹娘罵我,姨娘也要數落我不懂規矩。”
一個家里,嫡庶有別長幼有序,才不會出亂子。
這是長輩時常掛在嘴上的大道理。
曲凝兮低低咳了兩聲“念書認字是好事,不該扯上規矩二字。”
曲嬋茵不說話了,眨巴著眼睛瞅了她一小會兒。
末了站起身道“大姐姐說得對,這是好事,被罵一頓也沒什么。那妹妹就等姐姐的好消息了。”
曲嬋茵稍坐片刻,喝完茶便離開了。
邊上的銀瓶忍不住嘀咕“小姐正在養病,二姑娘還拿這事來煩擾”
“無妨,若能說上話,便是幫了她。”曲凝兮的語氣幽幽,萬一她死了,曲家就剩二妹和小弟了。
不曾設想過死亡的小姑娘,稍微一想象,就感覺有點難過。
這種難過,源自于對世間萬物的不舍,她還沒活夠呢。
曲凝兮提心吊膽了幾天,身子逐漸痊愈,外界無事發生。
她終于把心放回肚子里,估摸著太子不會來要她的小命了。
也不知是信她所言,還是認為她無足輕重,構不成威脅。
事實也是如此,即便她去跟皇后揭露太子的偽裝,又能改變什么呢
那個被扼喉的小宮女,早就被處理干凈了,空口白話,無憑無據。
再說,太子動手處置一個下人,自有他的緣由,拿這個指責,人家可以解釋。
曲凝兮撞破的場面,仔細想想,沒什么大不了。
況且,她根本沒打算告訴皇后。
皇后首先是皇后,其次才是她的姑母。
因她之故,曲家得以在尚京有一席之地,同時意味著,舉家捆綁在二皇子這條船上。
曲凝兮并不看好二皇子,謀略才干以及人心各方面都不及東宮那位,但這不是一個小輩能左右的事情。
曲家別無選擇,她也沒得選。
只希望姑母莫要鋌而走險,如果奪位之爭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最后敗落,想來曲家也難逃一死。
曲凝兮身體大好了,立即吩咐銀瓶備熱水沐浴梳洗。
銀瓶知她愛潔,病中幾日只做擦洗不曾泡澡,估計早就忍耐不住了,因此也沒勸說不行。
好在天氣回暖了不少,午后時分,熱氣騰騰的凈室內,半點不覺寒冷。
銀瓶捧著干凈的白絲束帶,將它置于紅木架上,欲言又止“小姐,還要繼續纏胸么”
曲凝兮浸泡在浴桶里,小臉蛋熏得粉撲撲,吐了個泡泡,道“要。”
大桓的女子衫裙幾乎都是腰間系帶的款式,很是凸顯身段。
曲凝兮從去年開始,發面饅頭不斷膨脹,已經到了不得不纏束的地步。
太招搖的存在,很多時候不是一件幸事,尤其是作為家族里的籌碼。
銀瓶不由嘆息。
外人只道她們姑娘花顏玉肌,殊不知,一身玲瓏軟翹無人得見。
將來說不好便宜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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