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祠堂,常年燃著兩盞蠟燭,昏暗明滅。
曲凝兮坐在蒲團上,這里什么都沒有。
映楚心疼得很,道“小姐,殿下找了王公子,他們會先后替你作證。”
曲凝兮扭頭看她“他們為我作證”
稍一思索,她就明白了,那天她給王錦意回了帖子,他的書童親自傳遞,就是證人。
證明她沒有入宮。
而裴應霄,對她的一切動向心知肚明。
果然,事情的第三天,如映楚所言。
王錦意從山莊回到尚京,親自現身替曲凝兮辯解,還有她的親筆書信為證。
突然冒出王丞相家的公子,可把一群人給驚呆了。
他的話,自然比名聲不佳的丁云馥可信一百倍。
更別說,王錦意站出來之后,緊接著是裴應霄,坦言他那日與曲姑娘有過聯絡,同樣有親筆書信為證。
一前一后兩個人,把傳消息之人驚的一愣一愣。
落水一事徹底來個大反轉,整個尚京都為之沸騰。
兩個證人,毫無疑問完勝明婳公主,更別說這兩人的誠信度,不會有人質疑半分。
再說,本來傳錯人的說法就漏洞百出,曲姑娘和公主模樣不像,借穿衣裳就能認錯
明婳公主何時有那等容色了
看樂呵的老百姓們,私底下一陣奚落,隱隱也回過味來了,皇后是不想嫁公主,不認賬,推了侄女出來頂替。
這種缺德事兒,哪怕貴為皇后也叫人不齒
還別提一直以來,皇后疼寵侄女的慈愛事跡沒少往外揚,這一出下來,真心還是假意,一目了然
掛著和藹面龐的蛇蝎心腸,可比冷面人可怕多了
外頭沸沸揚揚之際,曲凝兮還在祠堂里沒出去。
月上梢頭,祠堂里暗不透光,蔓延著蠟燭燃燒后的氣味。
門口落了鎖,無人把守。
一身墨色衣袍的裴應霄撬開了窗,輕巧落地。
他故意弄出點腳步聲,驚得曲凝兮抬頭看來。
她滿臉呆滯,張著小嘴,一副傻乎乎的模樣。
“嚇到了”裴應霄挑眉。
曲凝兮一搖頭,又點點頭,太子殿下竟然沒有易容就穿上了黑衣。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裴應霄緩步上前,輕嗤一聲“來此無需易容。”
就安永侯府這地,來去自如。
曲凝兮從蒲團上爬起來,“殿下,你怎會過來”
“過來聽聽,你是如何求孤的。”
裴應霄一撩衣角,坐到她對面,掃一眼香案上的曲家列祖列宗,道“開始吧。”
什么曲凝兮動了動小嘴。
裴應霄笑著湊近她“不向孤求助么”
他明明幫了她,還要聽她親口懇求。
曲凝兮兩眼瞅著他,忍了兩天的淚珠簌簌落下。
如他所愿“殿下,求你幫幫我”
“好。”
他應了,白皙修長的手指,撫上她濕乎乎的眼角,“再求孤一遍。”
“啊”
“求我。”
曲凝兮哇的哭了,他好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