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顛三倒四的,開始胡言了,裴應霄卻聽懂了。
她在不安,她心里還是怕他的。
“這般膽小,還敢哄我”
曲凝兮一覺睡到中午,起來的時候頭痛欲裂,眼睛也眨著疼。
“小姐,”映楚正好打水進來,道“正要喚小姐起來用飯呢,當心些”
“映楚我”她一張口,嗓子劃拉著疼。
映楚面露無奈,道“小姐昨晚哭太多了,奴婢給略敷了眼睛,飯后繼續敷著,再喝一碗枇杷蜜吧。”
昨晚她回到帳篷可沒少驚嚇,還以為主子不管不顧對人家姑娘做了什么。
后來發現虛驚一場,除了雙唇紅腫,衣衫整齊。
曲凝兮悶聲由著她幫忙收拾,一邊回想昨晚。
她想不起來了,“我為何要哭”
映楚搖頭道“奴婢也不清楚。”
她回來時,她已經睡著了,只太子殿下坐在床沿邊,一臉若有所思,沉沉望著她。
映楚無法形容那個眼神,并非含情脈脈或者什么,而是一種極為認真的審視。
日理萬機的太子,一動不動,平白就這么讓時刻溜走了,他好似渾然不覺。
曲凝兮回憶缺失,暫時也不想了。
梳洗過后,就在帳篷里進食,再敷一敷眼睛,整個人逐漸恢復神采。
映楚說侯爺來問過一回,得知她酒醉未醒就沒進來。
而且昨晚帳篷西側發生了驚馬事件,有七八匹馬兒不知怎么失控了,它們狀若癲狂四下亂闖,沖入帳篷區,把陸焰花的帳篷給踩塌了。
“帳篷塌了”曲凝兮面露驚訝,連忙問道“陸姑娘沒事吧”
“沒事,她恰好不在里頭,”映楚都覺得驚險“大晚上的,不在帳篷的概率太低了,真是萬幸”
曲凝兮皺眉一點頭,“在帳篷里居然不安全,簡直防不勝防。”
入夜后肯定都在室內休息,總不能提心吊膽的防備著。
她站起身,決定去探望一番陸焰花。
心里還記掛著前日在林中,她將自己的披風遞過來,實在是太過沉重了。
兩人沒有熟到那般地步,陸姑娘卻如此慷慨。
曲凝兮一直對陸焰花抱有好感,想與她成為朋友,這會兒過去也沒空著手。
陛下帶著一群人體驗露宿帳篷,自然有許多不便之處,她弄不到別的東西,讓映楚拿著碎銀去找來一小籃子的新鮮青棗。
秋天的棗又脆又甜,想必陸焰花會喜歡。
因為夜間的驚馬意外,陸焰花的帳篷換了個位置。
曲凝兮過去時人群剛散去,她是聽聞消息后來探視之人當中到的最晚那一個。
她撲了個空,小太監笑著告訴她,陸姑娘出去玩了。
“她騎馬了么”曲凝兮問道。
小太監一搖頭“這奴婢沒瞧見。”
曲凝兮聞言作罷,放下她的青棗,與映楚離開。
“陸姑娘既有興致去玩,想來沒有受到驚嚇。”映楚覺得不必擔心。
“許是太多人過來,惹煩了。”驚馬這事兒,一上午都傳遍了吧。
以陸焰花的性子,多半感到不耐。
今日沒有狩獵比賽,不過帳篷不會那么快拆卸,大家各自成群進了林子。
曲凝兮睡了很長時間,躺得渾身不舒適,而且帳篷里不太寬敞,屬實是待不住。
她也不急著回去,索性去馬廄里,挑選一匹外出溜達。
映楚跟隨身側,兩人并肩而行。
曲凝兮道“你一直頂著銀瓶的身份,得到什么時候”
她可以借故讓銀瓶這個人離府,徹底不回來,就不需要假扮了。
先前沒提,因為映楚是太子的人。
她無法決定她的去留,是否更換身份,也不該由她來說。
不過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月,看映楚每日頂著旁人的面孔,即便不累,估計臉上也悶得慌。
曲凝兮問她“你可以直接用真面目跟隨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