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及時行樂的意思。
新春在即,天慶帝的身子被調養得還不錯,氣色越來越好,百官為之心喜。
都在夸贊太子孝心,請來的神醫,協同太醫院共同診脈論癥,謹慎用藥,讓陛下恢復康健。
天慶帝無疑對太子也感到非常欣慰滿意,甚至隱隱后悔,在他小時候,因為他身上有陸家血脈,而不肯親近。
但是這么多年,太子一如往昔,從未抱怨過父皇的偏愛,他嚴于律己,在太師太傅等人的教導下,成長為翩翩君子。
大桓有此儲君,便是那些覲見的使臣,都要特意傳話回去,仔細掂量,明主不可欺。
天慶帝越看越覺得,裴應霄身上沒有一處肖似陸家,陸家人個個生來便是習武高手,就連陸皇后,身為女子都武功了得。
而陸家的可怕之處,不僅僅在于武力,還有狠辣謀略。
否則怎么能在詭譎的戰場上討著好處,連連勝仗呢。
聶一瑄說,在撫陽城太子身受重傷,心里記掛皇城,不肯安然養傷。
可是他手中沒有兵馬,身子又顛簸不得,唯恐拖累,左右猶豫。
便是這種節骨眼,太子還放心不下那群被地震所害的災民。
天慶帝聽了,斥責說他應該武斷一些。
然則心里卻想著,若是陸家,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爬起來一呼百應,迅速集結撫陽城周圍可調用的兵力。
裴應霄故意在撫陽多耽誤了幾天,精準算到了天慶帝的顧慮。
他如果太早行動,回京救駕,得到的不會是感動,而是忌憚。
臨近年節,政務繁忙。
天慶帝身子好轉,但選擇了放權,他親自擬旨,命太子繼續輔佐,監理國事。
就跟他病時一樣,與幾位尚書一起,將各地呈上的折子匯聚分類,篩選過后送到御書房里。
天慶帝此舉,叫許多臣子訝異。
不過也在情理之中,太子殿下行事端正,周到細致,而且即將大婚成家,早就該替陛下分擔國事了。
此前,因為陛下不肯放權,又寵愛一皇子,朝堂中才會人心浮動,左右觀望。
顯然這不利于國情,最忌諱龍生九子兄弟鬩墻等事情發生。
現在裴靖禮被貶為庶民,底下弟弟沒有一個能與太子相爭,朝堂上下,才能一條心。
不過,天慶帝放權的同時,對裴靖禮的通緝令也做出調整,要求務必活捉。
氣頭過去了,皇帝又變成了老父親,只想把不孝子抓回來教訓,而沒有說要就地處死。
幾人裴靖禮已經被貶,文武百官當然不會繼續抓著這點不放,能夠理解陛下的心情。
消息傳到安永侯府,胡老夫人和曲轅成都松了口氣。
人活著就好,若能遞給皇后知道,她定會萌生出無限希望與動力。
怎么說裴靖禮都是老太太的外孫,曲凝兮并未潑冷水掃興。
對安永侯府而言,太子或者裴靖禮能好起來,都是喜事,周氏早就張羅著,過一個熱鬧年。
一來,這是大閨女最后一次在娘家過年;一來,曲凝兮大婚之后三郎就要遠去祁北讀書。
不過周氏并沒有多少時間為此傷懷,過年不僅要與親戚朋友走禮,還得顧著宮里,如今身份不一般了,太后那邊以及東宮都得更加細致往來。
她這個主母忙得團團轉。
年前又下了一場大雪,雪后天寒地凍。
曲凝兮婉拒了丁雪葵去看冰球的邀約,窩在府中,給她籌備的禮物做收尾工作。
前段時間上街去看皮毛,本想給自己舔一件新的斗篷,不料碰到了合適的料子,一時猶豫,替裴應霄也準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