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訓庭溫熱的指腹輕撫,就給她抹平了傷口。
曲凝兮睜圓了一雙紫葡萄大眼睛,他好厲害。
“我”
“你既然能聽懂,慢慢也就會說話了,”陸訓庭丟了個儲物袋過來,“里面有一些外傷藥。”
她和人沒兩樣,弱成這樣,想來會需要這個。
陸訓庭此刻的感觀有些微妙,他仿佛成了大家長,莫名多出一份責任在身上,若他袖手旁觀,這只長耳鼠指不定活成什么樣。
“我聽話。”曲凝兮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
唯恐這人嫌麻煩就不管她了,眼下她確實是不能離開城主的庇護。
陸訓庭垂眸,瞥一眼自己的袍袖,并未多言。
他回到書案前忙碌,曲凝兮收起儲物袋,系在腰間上,扭身就去把鳥籠子給鎖上。
里面小鵪鶉一樣縮著的鸚鵡敢怒不敢言,小聲叫囂“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罰罰你。”曲凝兮揮了揮手。
這樣就算是報復了臭鳥。
今天發生了莫大的變故,曲凝兮好歹是接受了自己化身的事實。
吃飽喝足,找個安靜的躺椅窩著,沒一會兒就呼吸均勻,睡了過去。
她睡得安然,仿佛還是一只長耳鼠,如同往日那般伴隨在飼主不遠處,安靜且不打擾。
只是到底不一樣了,陸訓庭一抬眸,就能瞥見那張紅撲撲的小臉蛋。
隔日,林仲萍辦事迅速,找來一個婢女,是妖族里脾氣和善的蒲公英,道行不深,足夠指引照顧長耳鼠。
曲凝兮經過一晚上休息醞釀,已經自己嘗試簡短發音了,兩人溝通起來一點都不困難。
婢女名叫洛思遠,說是城主府給了不少靈石,她就來了。
第一件事就是教曲凝兮穿衣裳,翦水城里有妖精魔女和人類姑娘,衣裙款式多樣,穿幾次就知道了。
“像你這樣水靈的姑娘,穿什么皆是錦上添花呢。”
洛思遠給曲凝兮選了不少裙子,有管家發話,她只管拿下,不愁銀錢。
曲凝兮本就嬌俏可人,被擺布了一番,更是寰腰楚楚,婀娜玲瓏,直叫人移不開眼。
洛思遠很滿意。
不過,把人打扮好了,不代表她看上去就像個人,還得學習走路以及言行舉止。
要學的東西不少,曲凝兮半點沒喊累,如今能有這個造化,她非常珍惜。
有人接管了長耳鼠,陸訓庭的日子又恢復成從前模樣。
區別是他肩膀上的小寵沒了,時不時會在府邸里看到那一抹多出的懵懂少女身影。
她進步神速,才幾天不見,就步伐穩健,能跑能跳了。
對于雙手的使用,更是肉眼可見的熟練起來。
正好,陸訓庭要外出一趟,把曲凝兮留在府里,省得她亦步亦趨跟隨。
翦水城逮住了孔雀藤后,事情平息了幾日,但并沒有結束,今日又有一個無辜孩童慘遭毒手。
陸訓庭放出孔雀藤的風聲,沒有人企圖前來搭救,因為禁言咒的緣故,拷問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這個咒術之所以被正邪兩派一同列為禁術,就是這般緣故。
即便中咒者自身想吐露實情,稍微一想起,就會遭受錐刺靈魂的痛楚,無人能夠承受。
他們不可說,不可想,更遑論提筆寫下。
光靠一株孔雀藤,無法揪出背后之人,甚至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
陸訓庭要親自出手了。
曲凝兮得知城主外出時,已是第二天,林仲萍告訴她說歸期未定,不過料想不會太久。
府里沒了飼主,頓時感覺空曠了起來。
書房里那只鸚鵡,一看主人不在,立即翻臉不認人,叫囂著要把它放出來。
曲凝兮仗著自己有手有腳,不但不放,還把鳥籠子給加了一道鎖。
可把鸚鵡給氣壞了。
曲凝兮欺負完鸚鵡,美美的睡了一覺。
直到被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給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