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步瞻愈發慌了神。他忙不迭伸出手去,用手指擦了擦她眼睫處的淚。
“莫哭了,阿泠。我沒事,我沒事的。”
“不疼的,一點兒都不疼的。你莫哭了,我是個笨的,不會哄姑娘。”她這副模樣,男人只能心急地在她身前站著,束手束腳,不知到底該如何是好。
聞言,姜泠不禁輕輕推了他一把。
“你先前,當真沒有哄過旁的姑娘么”
他斬釘截鐵“沒有。”
見狀,姜泠的聲音愈發碎了“你連想也不想,就糊弄我說沒有。”
“當真是沒有,”他也低下身,聲息隨著絲絲雨聲,就這般輕柔地落在她的耳邊,“我沒有哄過旁的姑娘。姜泠,我只哄過你一個姑娘。”
他聲音認真“我也只喜歡過,只愛過你一個姑娘。”
“我步瞻這輩子,只愛姜泠這一個姑娘。”
聽著他的聲音,一瞬之間,姜泠眼前忽閃過那年深秋。
她跑到金善寺最大的那棵姻緣樹下,努力地踮著腳,許下那最誠摯、也最難以成全的愿望。
是神靈聽見她的話了嗎
她的愿望,終于得以實現了嗎
“施主,此乃姻緣樹,兩人的姓名八字之物一旦寫在這紅繩之上、系綁在一起,便是心契神齊,不離不棄。”
“神靈會保佑施主與您家夫君,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會保佑你們,一生一世一雙人。”
似有遙遠的聲音,自記憶深處傳來,一下又一下,伴著這雨聲滴落在人的心坎上。
那記憶太過于真切,卻又歷經著歲月的洗禮,一點點變得模糊起來。
窗外,春雨還在下。
這不像是西疆那邊的狂風暴雨,而是輕緩的風,和煦的雨,二者交織著,溫柔地傾落下來,輕悠悠地蒙在人心頭處,將人的一整個心澆灌得酥麻。
步瞻也隨著那淅淅瀝瀝的雨聲,摟住她的腰,吻下來。
他吻得很輕,很小心翼翼。
姜泠柳枝般細弱的身段就這樣被男人摟入懷里,與他的懷抱之中,她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身體那極輕微的顫抖。有這么多年未見了,兩個人的舉止竟然都有些生疏,于這生疏之余,還多帶了些少男少女情竇初開的羞澀。
她被步瞻抱上榻。
松軟的床榻微微一陷。
雨聲淅瀝,拍打著窗柩,濕漉漉地落向大滴。
雨水美好,萬物生春。
姜泠迎著對方的聲息貼上來,沒入他懷中時,又緩緩閉上眼。
她就這樣緊貼上去,緊貼著步瞻的懷抱,緊貼著他的心口之處,感受著那一份久違的、獨屬于他的溫度與心跳。
唯有這溫熱感,唯有這怦怦之聲,才能讓姜泠反應過來,他真的回來了。
他是個活人,活生生的,一個名叫步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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