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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泠完全不知曉步瞻心中所想。
她只知道自己的右手忽然被人握住,男人的手掌寬大,掌心處有著厚厚的一層繭,那正是對方常年學武練劍所留下的痕跡。她未曾防備,心中唯有對步瞻的懼怕,身子便不禁一顫。下一刻,卻見步瞻正握著自己的手,將那繁瑣的一帶一步步解下。
“會了么”
會了。
她吞咽了下口水。
手背上仍舊殘存著屬于面前那名男人的溫度。
溫熱的氣流自手背攀升,一寸一寸,漫至姜泠原本白皙干凈的臉頰。
她徹底情難自控。
旃檀香迎風而來,輕悠悠地撲至少女鼻息之下,又與她的發絲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姜泠的臉頰一點點漲了紅,只覺自己的全部身心皆在身前男人那一張寬大的手掌中。
步瞻就這般緊握著她的細腰,握著窗外那清冷又旖旎的夜色,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她檀口微張,還未來得及換氣,便被對方俯身吻住。
這個吻來得太過于突然,又很是理所當然。
姜泠的鴉睫顫了顫,輕輕“唔”了聲,被男人吻得愈發深。
說也奇怪,兩個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姜泠卻莫名覺得步瞻這個吻里飽含了太多的情愫。他像是在隱忍著什么情緒,牙齒嚙咬過她嬌嫩的唇瓣。聲息游走之間,那只大手愈發滑下,松軟的榻微微陷落,月色拂過素凈的紗。
她心想,自己當著是太過于笨拙,分不大清楚步瞻之于她,究竟是“情”還是“欲”。
她只能閉著眼,感受著自唇齒間淌入喉舌的香氣。綿綿香霧幻化成雨,竄入她的肺腑,游走在姜泠的四肢百骸。
旃檀香,那是那道旃檀香。
步瞻用手溫柔地撫過她的鬢角,宛若她一件精致卻又易碎的瓷器。
昨夜這一番折騰,姜泠醒來時,略有些晚。
但好在她沒有公婆,也不必循著自古以來的規矩,去給公公婆婆敬茶。
醒來時,步瞻已不在身側。
婢子們將她迎到聽云閣,同她講,這以后便是她的住所。
聽云閣。
聽這名字,倒是有幾分意境。
為首的婢子名叫青菊,是步家的掌事仆婦,為人穩重,慣會察言觀色。
原本她心中思忖,明明這新婦要入門,府里頭卻未見半分布置的動靜,相爺更是未派接親的人馬,想來也不必將這新過門的夫人太放在心上。可誰料,昨天夜里相爺歸來時,竟從車上抱下了這位姜家的嫡女。不光如此,他還呵斥了將火盆擺在府邸門前的芳姑姑,滿心滿眼都是這位一襲大紅嫁衣的新娘子。
相爺不喜紅色。
這是全府上下,人盡皆知的事。
可他昨夜不光沒有生新夫人的氣,甚至還為此準備了一件大紅色的喜服。
青菊疑
惑了一整夜,今早說什么也要試探試探,這名新夫人究竟是什么狠角色。
左右一番洗漱打扮,姜泠已換好了件新衣裳。青菊走進來,朝她裊裊一福身。
后者的余光竊竊,落在少女花容雪膚之上,只這一眼,便生出許多驚羨之意來。
不愧是能令相爺為之折服的女子
單看這樣貌、這身段,就連青菊她一個見慣了無數美人的女子,都不免犯起迷糊來。
她屏住呼吸,遣退左右婢女。
一時之間,這偌大的主臥,只剩下她與新夫人,還有新夫人身側的那名喚作綠蕪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