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紗看梁九功出去了,嘴里咬著牙吐出四個字“欺人太甚”
梁九功走了之后,皇貴妃扶著新綢的手坐下,歪在榻上,看著絲絹把東西核對一遍,胤禛年紀小,看著這些東西好奇,跟個小尾巴一樣跟著絲絹在箱子堆里轉來轉去。
皇貴妃有氣無力的跟新綢說“跟你絲絹姐姐說清楚,這些都放到一起,回頭我沒了,一股腦的給阿哥送去。”
新綢低低的答應了一聲。
這時候云紗端著藥碗進來伺候皇貴妃喝藥。
皇貴妃端著藥看了一會,問云紗“你們嘀咕半天,說什么呢”
云紗低下頭。
皇貴妃端著藥碗一仰頭一口悶了,表情極其痛苦的把藥碗放到了托盤里。
“每次喝這個跟受刑的一樣,這滋味也太難喝了。”她一邊就著新綢的手喝了一口清水漱口,一邊問“到底說什么啊看我不行了,要給我打棺材做壽衣要真是這樣,怎么不來問問我,我想要什么樣式我知道,免得你們給我選的不合心意。”
“哪里是您說的這樣您這話也太不吉利了”
“今兒說的是吉利的事兒”
云紗嘆口氣,委婉的說“梁九功說您如今是后宮之首,要把大梁給扛起來,比如說管理后宮,照顧皇子皇女”
“是不是也有沒出生的阿哥和格格歸我照看”皇貴妃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隨口說了一句“這湯藥果然苦,我這胃里不舒服,罷了,今兒不吃飯了,別到時候和這苦汁子攪和在一起更難受。”
守著拍了拍還跪著端著托盤的云紗“哭喪個臉干嘛我這人可從沒對孩子不利過,回去吧,日子還要過呢。”
云紗站起來退下了。
這時候絲絹把東西給檢查了一遍,來報告給皇貴妃,皇貴妃看著單子問胤禛“喜歡什么等會拿走,額娘的都是你的。以后缺什么只管來找額娘,別人的別拿,別管是外面親戚的,大臣的,門下奴才的,拿了手軟吃了嘴短,別因為拿了兩的臭銀子被人家捏住了軟肋。你是個爺們,臉面金貴,他日要是被幾兩銀子驅馳著給人辦事兒,我一口吐沫啐你臉上,門都不給你進,聽見了沒有”
“兒子記住了。”
皇貴妃摸著他的光腦門“別擔心,額娘別的沒有,也只剩下這些阿賭物了,圣母皇太后積攢的私房,額娘的嫁妝,這些年來過年過節過壽收到的賞賜和孝敬,夠你舒舒服服過半輩子的了。”
四阿哥沒拿走什么東西,但是他的太監高無庸背了幾兩金瓜子回去。四阿哥就跑了一趟造辦處,讓人用兩錢金子做了一只小小的花絲蝴蝶送給海棠。
蝴蝶真的很小,沒海棠的巴掌大,但是做的十分逼真,被紅絲線串起來掛在了海棠的脖子上。
四阿哥沒來,他白天要讀書,來送蝴蝶的是她的乳母謝嬤嬤。孫嬤嬤把人送走,回來看到宮女嬤嬤們圍在一起夸小主子佩戴上蝴蝶好看。
海棠努力拔高自己的小胸脯,眼睛亮晶晶的,美滋滋的聽著夸獎,一旦有人能停下,她立即啊啊啊的拍人家快點,我還沒聽夠呢
孫嬤嬤來了之后,大宮女香茶趕緊站起來給孫嬤嬤騰地方“嬤嬤總算回來了,您趕緊夸咱們小主子,都指望您了,我們都詞窮了呢。”
大家哈哈笑起來。
海棠被另外一個乳母唐嬤嬤抱著坐在椅子上,孫嬤嬤就坐在她面前的一個小矮腳凳上,孫嬤嬤兩手拉著海棠的兩只小肥手,海棠美滋滋的等著夸呢,孫嬤嬤一張嘴開始唱蒙古歌兒
海棠忍不住睜大眼睛,萬分震驚:我知道你會說蒙古話,頭一次聽你唱蒙古歌兒呢
不是我聽不懂我怎么得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