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擼了幾下狗頭,和朱爾哈岱說“坐吧,我知道你忠心,銀子你我都不愛。然而人生在世要為父母子女考慮怎么才能安穩地過一輩子,你這么想是沒錯的,別人能改換門庭,你我怎么改換賣主求榮到哪里都受人唾棄。所以有些事兒不是不能做,而是不能讓你我做。”
朱爾哈岱就說了“您的意思是讓那姓龔的”
“再說吧,你剛才也說了,此人野心勃勃,他岳家對他有知遇之恩,你套套他的話,看他此番行為是給自己鋪路還是給岳家鋪路。”
“當然是他自己給自己鋪路,孫家就是他的梯子,拿著孫家的招牌結識京中的人,外面再威風回到京中也就是一戶包衣人家,這半拉京城都是包衣的主子,奴才心里覺得這人八成是想踩著咱們結識王府的人呢。”
海棠擼著狗頭“黑棋有黑棋的用法,白子有白子的用法。”
朱爾哈岱本就是做一些暗事的主兒,聽了會心一笑“此人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咱們的身份。那接下來”
“接下來和你沒關系了你被他纏得沒法子介紹他認識個潑皮無賴酒肉朋友,往后出事兒了也找不到你頭上,你一個在神武門輪值的侍衛,一個月就領那么三瓜兩棗的俸祿,老婆孩子住的是王府的產業,你說呢”
朱爾哈岱恍然大悟,怪不得郡王小小年紀都嶄露頭角,看著腦袋轉的,就是快
“您放心,奴才有計較了,保管不會把咱們的身份露出去。”
朱爾哈岱離開后,海棠嘆口氣,帶著鹽寶在花園里散步。扎拉豐阿從外面回來,看到海棠在花園扔圓木板逗狗,就跑過去高興地說“格格,奴才回來了。”
“六哥和七哥家里怎么樣”
“外面看著差不多,看奴才看著七爺那里裝飾得更精致些。”
“哦”海棠有些出乎意料,按理說監管這些建筑進度的是六阿哥自己啊,沒道理自己的房子建造得一般般啊。
扎拉豐阿接著說“您要是好奇就去看看唄,剛才奴才回來的時候遇到六爺,他說晚上他們燉了湯,讓咱們去喝湯呢。”說完看著叼著圓木板搖尾巴的鹽寶“六爺說不能帶鹽寶去。”
鹽寶吐了木板就頂扎拉豐阿的腿,扎拉豐阿被一百多斤的大狗頂得連連后退“鹽寶,你不能怨我啊,我聽說你嚇唬了六爺,是不是”
海棠就說“行吧,收拾收拾去六哥家吃飯。”
鹽寶轉身回來繞著海棠轉圈,海棠把鹽寶的木板撿起來用兩根指頭捏著,就說“鹽寶,你看看,報應來了,你要是不嚇唬人這時候你就能跟著去了,是不是”
“汪嗚”
扎拉豐阿看著鹽寶“你挺會撒嬌的啊沒用。”
鹽寶在走路的時候故意蹭海棠的腿,海棠帶著它的木板回了后院上房,讓香菊拿了大毛披風來,又吩咐人準備燈籠,一邊洗手換衣服,一邊打算給六哥家帶點伴手禮。
她想了想跟杜富
貴說“我記得下面送來的火腿不錯,帶兩只火腿去六哥家。”
杜富貴問“還有一些干蘑菇,您吃著說不錯,要不裝一籃子對了,還有一籃子鮮菜,今兒不吃了就不新鮮了,也一起帶去”
海棠點頭“都帶著。”
杜富貴轉身出去了,扎拉豐阿坐在榻上跟海棠笑“格格,您看看鹽寶。”
鹽寶又橫著躺在了門口,看到海棠在看它,哼唧了兩下。
這狗子的戲可多了。
海棠不管它,和扎拉豐阿坐著說話,杜富貴沒一會兒就跑來了“格格,送去了,您和扎爺直接去就行。”
海棠站起來,鹽寶開始哼唧唧,把肚皮露出來尾巴一直在搖。
海棠說“六哥會燉了你。”
“汪嗚”
“你不怕就跟著去吧。”